可她傷勢過重,已經沒有辦法做出任何的反擊了。
就在蘇瓷以為她要完全承受這道靈力時,一雙翅膀堅定地護在了她的身前。
“什麼時候空靈穀的規矩成了師弟可以以下犯上了?”
鎏則收回翅膀,麵色不善地看向稍稍退後的北穆。
他雖然修為不精,且又是最低微的仙侍,但還是能托住北穆一會兒的。
“我跟大師姐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仙侍說話!”
蘇瓷素來對這個仙侍寵愛有加,甚至有時候不顧彆人的目光也要與他親近。
比起一隻大鵬鳥,難道他這個師弟不值得她信賴靠近嗎?
“可我跟阿瓷已經結印了哎,我們才是彼此的唯一。”
雙手叉腰,鎏則那股潑辣勁兒可是絲毫沒收斂過。
尤其是看到北穆想要對蘇瓷動手時,他這火就沒消停下來。
什麼東西哦,要不是他身上有劍宗贈予的一大堆法器,他能把他錘到跪地喊爹娘。
“那又怎樣,馭靈師和靈獸隻有主仆的關係,其他,再無可能。”
他就算再得蘇瓷的歡心,可終究無法打破世俗的那道禁製。
身份的差距,是永遠也無法逾越的。
“夠了!北穆,你要發瘋彆在這兒發,臟了我的地盤。”
見鎏則滿臉地不服氣,甚至還想上去較量一番,蘇瓷連忙攔住了他。
可這一舉動落在北穆眼中,無異於火上澆油。
她為了護著那隻臭鳥,不惜衝他怒吼。
“發瘋的人該是大師姐吧,短短半日,畢方鳥就被斬殺於你手。
若是此事被長老們知曉,大師姐又當如何自處?”
雖然馭靈師對於靈獸有血脈上的壓製,但也不能隨意處置它們的生命。
除非是那種窮凶極惡之獸,可當場格殺勿論。
其餘的,都是需要上報給各峰長老的。
“你在威脅我。”
強撐起身子,蘇瓷用著肯定的語氣。
她與北穆爭鋒相對了數年,他的心思,自然能夠猜透幾分。
無非是想要借由這個把柄從她這裡讓利罷了。
“原來我在大師姐眼中竟是這般小人。”
冷笑了一聲,北穆端著的冷臉有一絲龜裂。
那雙黝黑的眸子中更多地是盛滿了失望。
記憶中那個會拉著他的手,教他練習心法,親切喊他‘北穆弟弟’的少女,終究還是離他遠去了。
也罷,時至今日,他曾受她恩惠,也該將她重新引上正途。
靈力一閃,淡黃色的光芒瞬間打入蘇瓷和鎏則的眉心。
“這是縛靈鎖,能夠鎖住你們二人一天的靈力,今晚,就勞煩你們用雙腿走上淩雲峰了。”
記得她最怕受累了,小時候長老讓她蹲個馬步都要傷心好久。
這座高峰僅次於危雲峰,從山底爬到上峰,也夠她漲漲教訓了。
“畢方鳥一事我不會報於長老,但大師姐若日後再濫殺靈獸,就彆怪我不顧忌往日的情份了。”
少年冷著一張臉,但眸中卻溢滿了對麵前之人的關切。
希望她能夠改過自新,也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吧。
“不是,你丫有病吧,你知不知道她……”
鎏則話還沒說完,就被蘇瓷打斷了。
“你都說他有病了,可不得隨時隨地發點瘋麼。”
對於北穆,她不願多加糾纏,自然也不會過多解釋什麼。
他隻要安心當好他的宗門少主、空靈穀的小師弟就足夠了。
至於人間疾苦,嗬,那不是他們這些天之驕子該承受的。
會汙了……他們的眼睛。
“走吧。”
鎏則還想著上前罵幾句,胳膊卻被蘇瓷給拉住了。
隨手找了根棍子,她借力支撐著,臉色卻愈發的蒼白。
看得鎏則又心疼又著急。
“我這出來的急,就準備了些救急的丹藥。”
這要是爬個一夜,更深露重的,蘇瓷的身體更受不住了。
將口袋裡的丹藥一股腦地都拿了出來,鎏則懊惱地說道。
她這麼長時間都沒回來,定是遇到了麻煩。
若是他早想到這些,就不會遇到北穆的刁難了。
“對不起啊,瓷瓷,我應該早點下來接你的。”
見她步履蹣跚,唇瓣溢出絲絲血跡,鎏則就恨不得給自己甩兩巴掌。
“這又不是你的錯,道什麼歉啊。”
彎彎曲曲的山道本就難走,碎石密布,而且又是山峰的背麵,連月光都看不到。
走起路來就更艱難了。
即便是有鎏則的攙扶,但蘇瓷還是被一塊石頭給絆住了腳。
原以為下一秒要臉著地,可卻落入了一個雪鬆香味的溫暖懷抱。
“原來沒有靈力的大師姐,竟會如此不堪。”
掌心握住她的軟腰,北穆有一瞬間的失神。
她向來強勢,張揚又明媚,像是一朵帶刺的玫瑰,擁有著一往無前的勇氣。
如今看到她如此羸弱,仿佛隻能依靠著他才能活下去。
北穆的心頭湧現出一絲的異樣。
尤其是觸碰到她腰身的大掌,更是如烙鐵般滾燙。
低下頭,察覺出她如幼兔般受到驚嚇的目光,北穆彆扭地冷聲道,
“身為師弟,本就對你有規勸之責,此事,也有我的責任。”
是他,成日裡隻顧著修煉,卻疏於對她的看管,以至於釀成了她今日的性格。
似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北穆將人橫抱在懷,踏著崎嶇山石,一步步向上攀爬著。
隻是那雙原本冷凝的眸子中,卻因為懷中的少女,多了幾分的溫度。
比那夜空中的繁星,還要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