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倒置，看來我們已經抵達無妄海的邊界了。”

來之前，鏡玄就將神界所有關於無妄海的傳聞翻了個遍。

可得到的消息也不過寥寥。

“那正好，一人一扇門。”

蘇瓷率先踏出一步，卻被北穆給拉住了胳膊。

正當她回眸望向他的時候，北穆卻像被烈火燙到了一般，倏然鬆手。

隨後又開始無措地解釋道，

“這三道門分彆代表著天、人和鬼，你去天門，我跟鏡玄走人和鬼門。”

將可能是最安全的門留給她，鏡玄自然也沒有什麼異議。

“主人，走鬼門，天和人的氣場跟你不符。”

器靈及時提醒道。

“我走鬼門，畢竟你們誰也不能保證，人和天就是最安全的吧。”

說完，蘇瓷就踏進了最後一扇門中。

身影消匿於光芒之中，緊接著，那扇門就完全閉合了。

北穆和鏡玄兩人想去也沒有辦法了，無奈之下，隻能各走天、人兩門。

“啊，終於能出來透透氣啦。”

器靈變幻出一個小女孩的模樣，跟在蘇瓷身邊。

而蘇瓷再踏入鬼門後，隨身的衣飾就變成了黑色，倒是極為符合周圍的景色。

“這裡是什麼地方？”

總不能真得是鬼界吧？

蘇瓷望著半空中那個碩大暗沉的血月，一股鬼氣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緊接著，一把橫刀就出現在她的麵前。

“喂！你到底買不買我的人肉包子？不買就彆擋路耽誤我做生意！”

蘇瓷抬頭，就看到一個豬頭人身的家夥手持菜刀衝她叫喊著。

這……是妖吧。

“我馬上就走。”

人生地不熟的，蘇瓷很快就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不過這裡是鬼界，為什麼還會有妖？

“因為這裡是萬年前的鬼界啊，那個時候還沒有六界，隻有三界。

人族歸於人界，神仙都在天界，至於妖魔鬼怪還是些地精什麼的，都在鬼界了。”

咬著一塊糖人，器靈奶聲奶氣地回答道。

蘇瓷了然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那塊糖畫上，

“等等，你沒有錢，這糖畫是從哪兒來的？”

“當然是搶過來的啊。”

器靈很是驕傲地衝她揚了揚腦袋，然後又朝巷子後麵哭得一抽抽的小孩努了努嘴。

鬼界嘛，講求的就是個強者為尊。

所以這個糖畫，就當是她給他上的人生第一課收取的報酬好了。

“你入鄉隨俗的挺快啊。”

蘇瓷扶額，不過這糖畫都被她啃了一半了，還回去，人家肯定也不要了。

不過看著這個小男孩哭得這麼慘，蘇瓷隻得心疼地拿出一小塊靈石當作賠禮。

“呐，彆哭了，你拿著這塊靈石可以買到很多很多糖畫的。”

半蹲在小男孩的麵前，蘇瓷放低著語氣，神色儘量柔和。

誰讓她這個器靈先搶彆人的東西吃呢？

“可澤琅哥哥喜歡的圖案就隻剩下那一個了。”

看著器靈手中被咬得七零八碎的梔子花圖案，小男孩哭得更傷心了。

鼻涕一把淚一把，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流著。

“哎，你先彆哭啊，我再幫你做一個一模一樣的出來。”

說著，蘇瓷就準備耗費一下她所剩不多的靈力。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對上小男孩充滿希冀的眼神，蘇瓷再次嘗試，可還是失敗了。

“這裡是鬼界，人界的法術在這裡沒用的。”

旋完一個糖畫，器靈撐著下巴，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過來給人家道歉！”

板著臉，蘇瓷故意壓著嗓音。

小小年紀就不學好，這以後還了得？

“哦，知道了。”

察覺到她的怒意，器靈也乖乖地過來道了歉。

不過她下次還敢！

“知道什麼啊，我看你分明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

彈了一下她的腦門，蘇瓷再次扶額。

器靈剛出世，對於人情世故什麼的都還不了解。

若是她不加以引導，以她的能力，怕是要翻天了。

“可是那個糖畫看起來真得很好吃嘛。”

撇了撇嘴，器靈嘟著個小嘴，圓溜溜的眼睛滿是無辜。

“那是彆人的，你不能搶，再好吃好看的東西都不行，懂嗎？”

生怕把她教得太過正義迂腐，蘇瓷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壞人除外，劫富濟貧還是可以考慮的。”

她自詡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會做出欺淩弱小之事。

身為她的器靈，自然也不能恃強淩弱。

“可他是最低賤的魔族啊，難道也不算壞人嗎？”

指著牆角蜷縮成一團的小男孩，器靈歪著腦袋，問道。

“嘖，誰跟你說魔族裡就都是壞人了？”

六界之中，人神仙魔妖鬼共存，與其他五族不同的是，魔族的確不太招人喜歡。

就連她平日裡看得書本中，也都將魔族描繪得十惡不赦。

也難怪器靈會有此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