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司玨這人,叛逆期不是一般的長。
到高二了,性子還是和初中一樣,喜歡走“偏執自我”風格,每天板著個臉,彆人和他好好說話,非要帶刺回過去。
以至於初中三年,到高二一共五年,真正願意搭理他的,隻有他爸他媽陳叔司機保姆……和他狗。
還有梁晚。
他剛轉學到十三中幾天,這位神人就總是貼過來找他,他有一招“帶刺的玫瑰”她就有一招“真誠才是必殺技”,總是能把他弄得無可奈何,又不得不做。
比如,他對梁晚說:“梁晚,你好煩人啊。”
那人就會“啊”一聲,然後眨著眼睛一臉無辜地對他說:“那我多給你找點題,你就做題,不用理我。”
這時,後排的陳思靜會咯咯咯地笑,孟以忱就會放下手中的筆,眉眼彎彎跟著她笑起來。
“芬達”也時不時會湊過來問“怎麼啦怎麼啦”,每次都會被他打回去。
漸漸的,遲司玨也就習慣了後排的氛圍。
也習慣了梁晚的存在。
所以,相處了一學期後,這人小氣地把自己關了五年的心門吝嗇地打開,然後鬼鬼祟祟趁梁晚不注意把她拉進來在以飛速“砰”的一聲關上門。
*
高二下學期,寒冬。
梁晚搓著手進來,十三中的校服太薄了,及時她多披了件厚外套,還是很冷。
她一進來就注意到一股熾熱的目光——遲司玨。
她向他打了個招呼,然後與往常一樣放下書包,隨口抱怨了句:“好冷啊。”
遲司玨冷笑:“你應得的,老巫婆。”
梁晚拿筆敲他桌子:“不許這樣跟彆人說話。”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然後從桌子底下的紙袋遞給她:“拿著,夠溫柔了吧?”
梁晚打開,裡麵是一塊芝士培根三明治,用牛皮紙包裝得十分……時尚,然後是一杯可以說是“燙”的牛奶。
遲司玨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十分狂傲:“跟你玨哥混,保你有下頓。”
“玨哥玨哥,我也想跟你混,我八輩子沒吃過好的了。”李文達尋著味兒一路摸索過來。
“可以啊,她吃三明治,你吃……”沒等遲司玨說完,李文達就一臉熱情又故作矜持道:“我吃麵包就行。”
遲司玨用一種“想這麼美啊就你還想吃麵包”的眼神掃蕩了他一圈,冷笑出聲:“你吃包裝紙去吧你。”
“……”
李文達:我恨你,我再也不要找你了!
最後呢,梁晚還是沒吃上口熱乎的三明治——李國華來了。
她隻得將三明治重新包好放到抽屜裡,然後與尋常一樣,開始早讀。
等到下課,三明治已經涼得徹底,唯有牛奶還帶點餘熱。
她剛啃了一口,似是想起什麼來著,往手機屏幕上點了點。
【您收到了一筆轉賬。】
同一瞬間,遲司玨的支付寶上就收到了“一碗粥”用戶的四十二塊錢。
開玩笑,一頓早飯而已,他自己要給她買的還要她出?
他正要把錢轉回去時,一看,支付寶被她拉黑了。
“……”
遲司玨轉身瞪那個轉完錢後終於安心啃起早飯來的同桌,恨鐵不成鋼道:“梁晚,我再也不會給你帶早飯了。”
梁晚:“?”
遲司玨扭過頭,不理她了。
梁晚思索半天,把“遲點”從黑名單拉回來,又轉了五十後,還補充了句,
“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早飯這麼貴。”
然後再度拉黑。
遲司玨:“?”
*
遲司玨搬家了。
準確來說,是為了上學方便,臨時在十三街買了套房住著。
當他提出這個建議時,遲子成想都沒想,揮揮手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