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岷淡淡道：“謝謝。”

女孩抬頭，見江岷並沒有再對她置之不理，她問：“你是俞市一中的嗎？”

“嗯。”

“我也是一中的，我叫裴安，平安的安。”她偏著腦袋著說。

江岷點了點頭。

裴安把他的飯放在他麵前後，就開始吃自己的。

“你是一中高三的嗎，高三學習壓力這麼大嗎，不過還是得想開點。”她看著江岷說。

江岷躲開視線，點頭回應後，就開始吃飯。

吃過後，裴安帶上了耳機。

江岷看了一眼她，問：“你在聽什麼。”

裴安聽到後，取下一隻耳機回答：“英語聽力，昨天布置的寒假作業。”

“一中放寒假都這麼晚了？”

“對啊，好像聽說以前的主任是抵製補課的，後來她辭職了，現在就開始補課了。”

過了很久，他點了點頭。

他轉頭看著窗外的雨，那雨好似有怨，雨聲越來越大，像是想衝刷世上所有的醜惡。

活著挺困難的，相反，死也不容易。

即使活著像一灘死水。

焦距縮小，裴安坐在一旁認真地學習，她長得挺乖巧，但又有些簡單乾淨。

江岷回憶母親講過，生而為人心存感恩，可自己始終是難以啟齒的人。

傍晚，裴安簡單收拾了一下，把包背上後說：“我先走啦，明天給你帶早飯。”

江岷淡淡開口：“卡在外套裡，沒有密碼，醫藥費還你，還有飯錢，其他的你拿著用。”

“等你病好了再還我吧，拜拜，明天見！”裴安揮揮手告彆。

晚上，江岷拔了針，穿上外套出去了。

他打車來到了盛世酒吧，盛世酒吧位於俞市中心，但它位於地下，誰能想到俞市底下還有一座紙醉金迷的不夜城。

“我剛才在外麵看到個人好像阿岷。”酒吧裡一個男生雙手拎了兩瓶羅斯福，轉過頭對坐在卡座上的一行人說。

他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暗沉，是酒吧的老板，宋川。

聽到這話，卡座角落的一個女生站起問：“你說誰回來了？”

她修長白皙的脖頸整個都紅了，顧不得披肩滑落下來，直勾勾地盯著宋川。

宋川不緊不慢地撿起地上的披肩，小心地搭在女生身上。

“北棠，剛才是我看錯了，阿岷都消失了這麼久了，不會再出現了。”

這一行人和江岷甚好，但最要好的還是宋川，他和江岷從小一同長大，後來才認識了言北棠，不過外行人都能看出，宋川喜歡言北棠，對她一直很上心，可是言北棠心儀是江岷。

江岷也清楚。

他沒有進酒吧，隻在門外麵不改色地抽了一支煙，就打車回了醫院。

他聽著車窗外滴答雨聲。

有人苦口婆心讓他活著，可是他自己卻不知道接下來怎麼過。

又是一整夜沒睡。

第二日早，裴安就提著早餐來了醫院。

江岷正靠著窗抽煙。

他平靜地看著她，裴安今天穿了件棉絨圓領毛衣，頭發隨意地綁著。

裴安把早餐放在桌上，抬頭看了看，又轉過頭看著江岷：“你拔針了？”

江岷仍麵不改色地看著她，默不作聲。

裴安見他沒反應，無奈轉過頭繼續把粥和豆漿一一擺出來。

過了很久，江岷開口：“我不缺胳膊少腿，你不用留在這了。”

“留下來不是為了照顧你，是為了管著你，讓你配合治療。”

江岷頓了頓，眸子下一層灰暗：“我不想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