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賞帶我進了六連。
六連很大,柳明賞吹了吹口哨,大家紛紛聚在一起,柳明賞清了清嗓子,說:“今天我們迎來了一個新戰友,我的妹妹——柳明月。麵對這次戰爭,我們更要拚儘全力,奮力一搏。
眾人目光齊齊照向我,我感到了一種被目光侵犯的感覺——儘管在戲台上我不會有這種感覺。我低下頭去。
柳明賞領著我來到一處床位,囑咐了一個類似炊事班大媽的人幾句,便走了。
那個大媽走了過來,瞧了瞧我,開口:“是連長妹妹吧,模樣倒俊巧,真沒想到連長有這樣標致的妹妹!”
我不好意思,低下頭去。
“是連長讓你來的,還是你自己來的?若是強迫來便可憐了,唉,軍隊這麼苦!”大媽坐在一鋪床邊,說道。
“我自己來的……”我低下頭整理自己的衣物。
大媽又問:“你來這還不一定在戰場上有用嘞!什麼係的武人?”
我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後緩緩開口:“輔助係武人。”
大媽歎了一口氣,又說:“哎,好一姑娘家偏要當兵,還隻是一個輔助係,人家輔助係的都是捧在手心裡的!而且體麵死去不好嗎?橫豎都要死,何必又來軍隊受苦呢?你是戲班子的吧?聽連長說過,為什麼不繼續唱?死都死的比漢陽城大街上的體麵多了!你呀,多少人羨慕!到時敵人衝進來,萬一喜歡聽戲,見班子就留下來讓你們繼續唱戲,不挺好?死了說不準還有一個體麵的葬禮,不像我們死了屍骨無存的……”
我不想再聽她的話,躺回了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