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知音眸中染上驚異,她喜歡聽《蟬鳴》,她也知道那是她和許清歌一起所做的曲,但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許清歌會將自己寫進作曲人之中。她經常聽這首歌,但從未特意注意作曲人。
眾人開始尖叫,竹知音也跟著尖叫,以防自己不合群。可她眼睛從未離開過許清歌。
她看著許清歌彈出彼此所作之曲。
體育館的人們開始齊唱:
我看夏日苦短,
留不住少年的足跡。
我於夏日獲得我的整個世界,
可又於蟬鳴中失去。
一切在蟬鳴中逝去,
獨留我一人在原地徘徊。
我空守著記憶留在蟬鳴時分,
獨守一切,等你歸來。
我希望等你歸來之時,一切如舊。
你快看,一切一如以往。
你快看啊!
你為什麼不回頭看看?
我奢求你的一個信息,奢求都快發狂。
我生病了,你知道嗎?
……
竹知音跟唱著,可每一個字重重砸在心頭,心尖泛疼,泛苦。她不敢想許清歌那幾年是如何度過,她錯過了許清歌的那幾年。
她知道歌詞是專門寫給她的,是許清歌告訴她,你看,你傷我有多深。
多諷刺啊,作曲人還寫著他的名字。
當初這首歌曝光,因作曲人還引起熱議。
可她在拍戲,全然不知。
她知曉她和許清歌的一切都是誤會,可他又向誰解釋誤會,誰又想聽呢?
她知曉,許清歌不想聽。
淚水從眼角流下,她唱到一半唱不下去了,台上光鮮亮麗的女孩,在她眼裡多麼刺眼。她低下頭,淚水不住的流。眾人在狂歡,隻有她獨自守著曾經的溫存,黯然失神,他從曾經的許清歌一樣。
“蟬鳴結束,我向著陽光生長。
從此不再回首過往。”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正如歌詞中“成為了過往”,竹知音拭乾淚,抬眼望去。
眾人瘋狂叫喊著許清歌的名字,許清歌卻微笑離場。
竹知音也轉身離開,本應回到片場,鬼是神差的來到了休息候場區。
“不準進,非工作人員不允許進入!”一個高大保安攔住了去路。
竹知音頓足,抬眼看了看保安:“我是竹知音,找安蕊有事。”
保安皺了皺眉,剛要開口,許清歌便從身後走過。
“歌兒!”竹知音大喊了一聲。
許清歌愣了愣,駐足。
她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儘管自己的聽力向來很好,但怎麼可能有聲音這麼像她的人?
許清歌想。
可她不可能來的,她還在拍戲,她以前就不再來了,這一次又怎麼會來?
“歌兒,你再回頭看看我?”竹知音聲音軟了下來,用幾乎是哀求的語氣說道。
不可能有人聲音和她這麼像,許清歌想。
許清歌順著風回頭,額間碎發隨風舞動,她順著風看向儘頭那個人。
竹知音。
她幾乎是僵住了,血液隨著凜冽的風一同凍住,她根本沒想到竹知音會來,她根本不敢想,根本不敢去追求那些奢望。風刮在她的臉上很疼,可她卻全然無感,她的注意力全在眼前這人。
“是你……你怎麼來了?”
竹知音垂下頭,自嘲般笑笑:“我想來看看你,歌兒,三年不見,彆來無恙?”
許清歌冷笑了幾聲,對保安說:“讓他進來吧,我認識她。”
保安點了點頭,讓開,讓竹知音進來。
竹知音快步走來,握住許清歌的手,扯下口罩和帽子,輕輕說:“三年不見,可好?”
許清歌瞟了竹知音一眼,從竹知音手中扯離,冷淡的問:“我們現在……很熟嗎?”
竹知音被刺痛了一下,眼眸中染上悲痛,她輕輕又緩緩地說:“以前,我很對不起你,但我求你……求你原諒我,好嗎?可以補償你,我可以補救以前的所有,我們還可以和好如初嗎?”
許清歌被冷風所包裹,她身上的氣質、一切都是竹知音不曾見過的,她冷冷笑了幾聲,可笑又可悲地望著竹知音,眼眸空洞,好像要把竹知音吸入深洞。
這種眼神,都是竹知音從未見過的,她有些害怕的攥緊拳頭。
“你覺得,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