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小江老師碰到了一件比新學期開學更惱人的事。
她遠在北城的外公夏之山替她安排了一場相親,美其名曰“就當交個朋友”。
聽說對方是她媽故人的兒子,以前兩家也頗有點交情,江夏不好拂了老人的意,隻好怏怏地應了。
“我不能主動說對方不行,聽我家老人的口氣那是對男方滿意得不得了,一旦我先拒絕,就會很被動,肯定會被念叨死。得讓對方主動拒絕我,化被動為主動。”
此刻江夏托著腮幫子,跟同事謝甜坐在操場邊的看台上,分外苦惱。
操場上,幾個體訓生剛結束訓練,拎著釘鞋懶懶散散地往場外走。
謝甜一頓白眼:“長得美就是自信,煩惱的點都這麼清新脫俗。你就這麼自信人家一定能看上你?”
作為一名數學老師,謝甜擅長透過現象看本質。
“是我長得不夠美嘛?”江夏湊進了,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她,“你幫我想想有什麼辦法能讓對方主動拒絕我?這樣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說人家看不上我,以我家二老那強烈的自尊心,肯定不會再提這茬事了。”
“雖然人家確實也不一定會看上我,但是我得確保萬無一失啊。”
“行了行了。”謝甜伸手把她的臉推到一邊,“你記得彆用這種眼神看人家就行,不然哪個男人把持得住?”
江夏嗤笑了一聲,不屑地說:“男人都是見色起意。”
“辦法也不是沒有。”謝甜心生一計。
“蛇打七寸、看人下菜,你隻要反其道行之,必然事半功倍。根據你家人的描述,對方必然也是書香門第,有些身份背景的。這種人家找媳婦肯定要找那種端莊大氣、賢惠睿智的,你隻要把自己打扮成妖豔賤貨或者精神小妹,對方看了自然就打退堂鼓了。而且這種理由不好拿到台麵上說,一般就說不合適或者沒感覺啥的,你家老人自然也就不會知道你背後動的手腳了。”
“這能行嗎?”江夏將信將疑。
“怎麼不行?我就是這樣搞砸了之前我爹媽安排的相親。對方看我精神小妹的扮相,旁敲側擊地問我是不是在職高做老師,笑不死我。”
謝甜一臉得意。
她捏著江夏的下巴,左看右看,未了嘖了一聲:“以你這姿色身段,非妖豔賤貨莫屬。”
晚自習的預備鈴響起,江夏站了起來,拍拍屁股往教學樓方向走去。
“誒我的建議行不?”謝甜追問了一句。
“我考慮考慮。”
江夏覺得謝甜這辦法聽著不怎麼靠譜,但確實也沒啥更好的辦法。
轉眼到了相親的日子,江夏在宿舍裡拎著新買的“戰袍”,對著穿衣鏡左右比劃,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也太暴露了吧?”
“這有什麼,江老師你看著年紀不大思想還挺保守的呢。”謝甜不屑地哼了一聲,往她手裡塞了個矽膠胸墊,“再墊墊。”
江夏穿好衣服從衛生間出來。她有點害羞,用手遮著鎖骨以下一大片裸露的風光。
謝甜看到她的時候眼睛直了直,流裡流氣地吹了聲口哨。
黑色的吊帶裙勾勒出她婀娜的身材,皮膚在光影下白到發光。一對筆直修長的腿在高開叉的裙擺間若隱若現。再配上謝甜精心設計的大波浪和烈焰紅唇的妝容,活脫脫一個勾魂攝魄的妖精。
“嘖嘖。”謝甜一邊看一邊搖頭。
“不行嗎?”
江夏拎起裙角轉頭想看看後背。
“行,太行了!”謝甜感歎道,“性感嬌俏,顧盼生姿。我都怕對方色令智昏、精蟲上腦真看上你了。”
江夏白了白眼:“你真是個平平無奇的造句小能手,教數學絕對浪費了你的才華。”
謝甜不屑地嘁了一聲:“過來,給你畫得更豔俗一點。”
“你往我臉上搽了多少粉了?”
江夏覺得臉皮重重地往下滯,臉上的表情都施展不開。
“不多不多,也就十斤吧。”謝甜聳聳肩。
臨出門前,江夏拿了條披肩蓋住肩頭。兩人做賊心虛一般鬼鬼祟祟溜出了教師宿舍。
“要是碰到個同事,那我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了。”江夏坐在謝甜的車上,感歎一番。
“放心吧。”謝甜側過頭瞥了她一眼,“你這模樣親媽都不一定能認出來。”
“記住,你一定要表現出自己是一個俗氣、輕佻、愛玩、胸無大誌、胸無點墨、胸大無腦的花瓶。”
謝甜一邊開車一邊色眯眯地往她春色撩人的胸口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