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五條悟躺在床上,一隻纏著綠葉的枝條從床頭櫃裡悄悄爬出,繞著他的脖子捆了兩圈。
加蘭.布朗感受到動靜,睜開了眼。
昨晚經過五條悟“都是男生睡一張床沒什麼”的洗腦後,他現在已經平靜地接受了共睡玫瑰花床這種現實。
但是……
加蘭.布朗微微抬頭,五條悟的美顏暴擊給了他當頭一棒。
好吧,和男人睡一張床還是有點彆扭的。
加蘭.布朗打了個哈欠,細小的生理性淚珠順著眼眶流出,他忽然督見五條悟脖子上亂竄的枝條。
“悟,快醒來!”
他嚇得推了對方兩下。
五條悟似乎也感覺到了脖子上的觸感,但眼睛依舊未睜開,隻是手抬上抓住枝條猛地一扯,隨後把枝條扔到了床下,又睡了過去。
加蘭.布朗頓時鬆了口氣,找起了枝條的源頭。
在他拉開床頭櫃的那一刻,一枝又粗又壯的綠色藤蔓牽扯住他的腳脖子,把他整個人倒立著提了起來。
加蘭.布朗被吊的腦子充血,湧出微微的窒息感,掙紮著夠著床上五條悟的臉,直至把人捏醒。
五條悟睜開眼時臉被揉成皺巴巴的一團,嘟囔著問:“怎麼了?”
加蘭.布朗大喘氣地把話說出:“幫忙把藤蔓砍了。”
五條悟起身,饒有興致地端詳了藤蔓片刻,隨即把視線轉向加蘭.布朗。
加蘭.布朗因為倒立的姿勢,衣服被撩到了胸前,五條悟捏了捏他的腹肌,趁著對方發火之前把藤蔓迅速扯開。
加蘭.布朗摔在床上,帶著怒氣抬起手,想回捏對方。
五條悟反腳跳過,披上外套戴上墨鏡,隨即跑到門口,對著他吐了吐舌頭,最後“啪”的一聲關上門。
加蘭.布朗暗暗朝對方的背影舉了舉拳頭,留下收拾起了床鋪。
昨夜兩人熬夜打鬨,被子和枕頭都掉到了地上。
另一邊的五條悟哼著歌離開門口,轉角一個長著女巫鼻子的老太太推著餐車,目光陰冷地看著他。
五條悟隨之拿起一塊黃油麵包,咬下一口,說:“多放點糖就好了。”
老太太明顯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用餐桌撞了撞堵在前麵的五條悟:“這是尤帕少爺的早餐,可不是你等賤民的。”
封建老妖婆。
五條悟給她起了一個外號。
隨後又拿起一塊麵包,捏了捏蓬鬆的麵包體:“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是小尤帕的老師,他孝敬孝敬我不過分吧。”
“?”老太太瞪了眼他:“就你這樣的還妄想當少爺的老師?彆以為你是少爺帶來的就可以為所欲為。”
五條悟點點頭,用麵包點了點餐車上的番茄醬盤,隨後放到口中:“這個甜甜的。”
老太太:“……”
她放棄了與五條悟的交流,一臉嚴肅地繞過他往樓下走去。
加蘭.布朗此時收拾好房間,拍著發酸的腰出了門。
他看著五條悟手中的麵包,問道:“哪兒拿的?”
五條悟把手裡的另一塊麵包遞給他:“彆人送我的。”
……
塞德付克坐在王座上,搖了搖手裡的紅酒杯,看著姍姍來遲的五條悟嗬嗬一笑。
一來就沒給好臉色啊。
五條悟目光移向在他前麵蹦蹦噠噠的尤帕薩特,笑著揉了揉小少爺的後腦勺。
尤帕薩特被驚了一下,隨後笑嘻嘻地轉過臉,“五條老師早呀。”
五條悟督向塞德付克,對方被他這一舉動氣得咬牙,五條悟非常滿意:“早哦。”
塞德付克將紅酒一飲而儘,隨後把紅酒杯摔到地上,踩著玻璃渣走向五條悟:“彆讓我逮到你對我兒子不好。”
五條悟垂首望了望對方的腳下:“你腳不疼嗎?”
怎麼可能不疼。
他麵色蒼白的心想,玻璃渣好像紮入腳心肉裡了。
塞德付克忍著沒有抬起腳:“年輕人,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弱。”
五條悟捧場地鼓掌:“哇哦,很棒棒呢。”
尤帕薩特在一旁問:“爸爸,什麼時候去堂叔家呢?”
塞德付克此時的臉色有些回春,他很高興他的小尤帕能在這種時間極速救場。
他笑著走到王座旁,一路踩來的紅色液體不知是血還是紅酒:“現在就去。”
他已經等不及了,他勢必要讓這目無尊長的臭小子得到應有的報應!
出地下城堡的路程和昨天大有不同,周圍沒有任何武器與怪獸,這應該就是斯托福客所說的塞德付克專屬通道。
出口處停著一架私人飛機,加蘭.布朗看著它,眼裡露出一絲渴望。
五條悟察覺到他的情緒,問:“加蘭想要嗎?”
加蘭.布朗搖搖頭:“我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隻是覺得能換很多的錢。”
五條悟想了下自己的那架飛機,是年少閒著沒事買的,至今為止也沒有用過多少次:“那我回頭送給加蘭一架吧,加蘭可以拿去換錢。”
加蘭.布朗已經習慣他脫口而出的無知富豪話語,笑著附和點頭:“那我可等著了。”
飛機內開了暖氣,上去後熱的兩人迅速地出了汗。
五條悟把外衣掛到一邊,伸手想要去解加蘭.布朗的上衣扣子。
加蘭.布朗一掌拍開,用開鬼一樣的眼神看著他:“……乾什麼?”
五條悟:“你不熱嗎?”
“不熱。”加蘭.布朗找了個位置坐下。
既然對方這樣說出口,那麼五條悟也不好再管什麼。
他有些鬨脾氣地選擇在了最前方的座位,離加蘭.布朗的位置差了一大截。
尤帕薩特還不知道兩人鬨了什麼變扭,隻是有些奇怪平常黏人的五條老
師怎麼會孤身一人坐著。
想是這樣想,但並沒有問什麼。
他端來兩盒冰淇淋,一盒遞給加蘭.布朗,一盒遞給了五條悟。
五條悟賭氣般地對著冰淇淋戳了幾個洞,最後合成一副笑臉。
把冰淇淋吃完後,他左顧右盼了一會兒,並未發現有垃圾桶的存在。
加蘭.布朗朝他伸來救援的手:“先把盒子給我吧,待會下飛機我去扔。”
五條悟這個時候又不想扔了,他姿勢高傲地把盒子收回,走到了原來的座位上。
加蘭.布朗一臉無奈地看著他,歎了口氣。
他修長的食指勾住上衣第一顆扣子,輕輕勾開,露出裡麵黑色的內襯。
他把外衣脫下,放到旁邊的座位上,主動走到五條悟跟前道:“現在可以了吧,悟?”
五條悟頭也不回,“那你之前為什麼不讓我弄。”
加蘭.布朗蹲下身,右腿微微前屈,靠近對方哄道:“因為之前我不熱,現在我熱了。”
這招對五條悟明顯有效,哪怕他表情仍然不悅,但扭過來的頭已經代表了他的心情好轉:“那就暫且原諒傑了。”
糟糕。
五條悟動作一頓。
又說成傑了。
加蘭.布朗倒是自然地起身,扶了扶臉上的麵具,轉過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到底如何。
五條悟暗自懊惱。
現在的傑沒有恢複記憶,過早的叫他以前的名字肯定會適得其反。如果現在自己不解釋,那傑很有可能會想出自己是替身的摯友這種狗血劇情。
融合了高專時夏油傑叛變的心路曆程,五條悟勢必不讓他再陷入困境。
他搖著不存在的貓尾巴晃悠到了加蘭.布朗的跟前,拆開對方放在桌上未開封的草莓冰淇淋,獻媚似的舀了一勺喂到加蘭.布朗的嘴旁。
“來,加蘭,啊~”
加蘭.布朗被他喊出一身雞皮疙瘩:“悟,你怎麼了?”
五條悟把旁邊座椅上的衣服挑開,自己坐了上去。隨後,硬是把這一勺化了一半水的冰淇淋塞到加蘭.布朗的口中:“加蘭不要不高興,心情不好的話要跟我講。”
加蘭.布朗被他逗笑了:“你從哪裡看出我不高興的?”
哪裡都能看出。
五條悟放下冰淇淋,想著夏油傑以前哄自己時的表現,變扭地開口:“因為加蘭表情好難看啦。”
加蘭.布朗:“我戴著麵具呢,你是怎麼看到我表情的?”
失算了。
五條悟絞儘腦汁,因為神子的身份,他從小到大都是被哄的那一個,還沒有體驗過哄彆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