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付 李知念的弟弟,便也是她的弟弟。……(2 / 2)

楚晟到底是個女子,堪堪穩住身形,道:“都督謬讚了。”

“誒呀,”陳旭升笑道,“我們都是看著你長大的,從小就才氣過人,如今20歲就當上了兵部尚書,我這個老頭子都自愧不如。”

三人相互打趣了幾番,陳旭升把話引到了正題。

大皇子也就是李知念,帶領大軍北伐東突厥,以精騎三千夜襲定襄、陰山,一舉擊潰東突厥,砍下了紗從卡可汗之子伽爾可汗的項上人頭,又立下戰功。

這場戰爭的勝利來之不易,傳說突厥人的祖先是與狼結合後所生,而突厥人也的確對生性貪婪、凶殘的狼頂禮膜拜,甚至效仿這樣的品性,因此他們會擁護最強悍的勇者。

如今李知念砍下伽爾的人頭,無異於是在挑釁突厥,而成為北方前列大民族的突厥定容不下這種踐踏他們尊嚴的行為,也就更容不下李知念。

楚晟道:“所以現在要做的不隻是加強軍械武器,還要多派兵馬嚴守邊境,以防他們的報複。”

曹光點頭:“伽爾被斬首,對於那些人來說也是個打擊,短時間內他們應該不會再有動作,好了,不聊這個了。”

曹光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大皇子凱旋,陛下專門設下了宴席。”

宴會時,麟德殿隱隱約約可見於繚繞的煙霧中,猶如仙境,殿內的?漆雕龍寶座上,坐著?位睥睨天下的王者。

底下,歌舞升平,袖飄蕩;鳴鐘擊磬,樂聲悠揚。台基上點起的檀,煙霧繚繞。深深宮邸,糜爛與紙醉迷。

李梟羽的身旁是李知念,正對麵是楚晟。

李梟羽舉起酒杯麵向李知念:“皇兄,恭賀你凱旋,我敬你一杯。”

“來!”雖然知道弟弟不勝酒力,李知念卻也不推辭,爽快的乾杯飲儘。

“我不在時,可曾有人欺負你?”

“並無。”雖回應著李知念,可他的視線卻一直看向楚晟。

李知念順著李梟羽的視線看去,繼續問到:“楚尚書待你可好?”

“不錯。”

“我不在時,你可以求助她。”

“嗯。”

“你這小子,我們一月未見你就沒有話要對我說嗎。”語氣雖有些埋怨,但那雙鳳眼笑意半分不減。

李知念與李梟羽生的像極了,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個模子就是他們的生母,長安第一美人俞嫿。隻不過李知念的五官棱角比少年李梟羽要更加硬朗剛毅。

李梟羽抬眼盯了李知念良久。

“我很想念皇兄,有你在,清寧宮就不是隻有我孤伶伶一人了。”

李知念鼻尖一酸,正要開口,又聽李玄道:“朕子知念,驍勇善戰,攻破東突厥,斬首伽爾,為我大唐再添榮耀,今日,諸位隻管儘興!”

眾人紛紛麵向李玄舉起酒杯。

“恭賀陛下,恭賀奕王。”

李梟羽目光移到李玄身旁的曹皇後,眼眸黯淡,他緊咬著牙關,手骨關節握地吱吱響。

曹皇後扭頭無意與他對視一眼,這一眼竟看得她頭皮發麻,她分明在李梟羽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飾地想要將她一口吞腹的陰狠。

她不自然地看向彆處。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她又何嘗不是厭惡李梟羽與李知念兄弟二人,每次看到他們總能想起慘死的……俞嫿!

“彆怕,我不會讓她傷害你。”

低沉又令人心安的聲線在李梟羽耳畔響起。

方才他看到李梟羽唇線緊繃,雙肩微抖,便猜出了是曹皇後的緣故。

“你若是身體不適,就先回宮休息吧。”

“好。”

李知念摸了摸他的頭代李梟羽向李玄請辭。

“阿耶,梟羽方才飲了酒,身體不適,能否讓兒派人送他回宮。”

“去去去。”

李玄擺了擺手,雖然覺得掃興但也沒說其他。

宴後,楚晟與李知念並肩而行。

“一月不見,奕王殿下愈發英姿颯爽。”

李知念嗤笑。

“楚尚書可不要打趣我了。”

楚晟嘴角微揚:“我說的是實話。”

“阿晟。”李知念轉向楚晟,

“突厥人屢犯邊境,無休止挑起戰亂,如今為了伽爾,他們更不會善罷甘休,這是一場持久戰。”李知念頓了頓,又道:“因此我陪伴梟羽的時間少之又少,在這皇宮中他孤身一人,我放心不下……你是女子,應當細心些,我也放心你。我不在,你幫我顧著點他,算我欠你個人情。”

李梟羽從小性子沉悶,不喜交友,自從他親娘死後也很少見他笑過了。

欣慰的是這小子並不排斥楚晟,且楚晟與他交情過深,若今後他真的死在戰場,楚晟便是梟羽唯一的依靠。

楚晟看著李知念的神情心中了然。

“你放心,你我二人多少年的交情,這人情就免了罷。隻要我在,自不會讓彆人欺辱他。”

她敬重李知念,在這充滿謀劃算計的皇宮裡,皇子們為了爭奪皇寵、名譽、利益,甚至殺害同胞,手足相殘。

隻有李知念,為了李梟羽,主動請求奔赴前線,拚命立功,好讓他的弟弟有一席之地。

李知念為人剛正不阿,是非分明,對他好一分,他便還三分,忠肝義膽,與楚晟情同手足。

如今他把親人托付到自己手上,又豈能辜負。李知念的弟弟,便也是她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