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李梟羽主動邀他前來。
“看來這次我又要輸了。”李梟羽看著他懶散道。
楚晟搖了搖頭:“未到最後一刻,怎能輕易下結論,絕處可逢生。”
李梟羽挑眉不語,重新拿起白子放置棋盤中,他的棋雖處於攻勢,但每一步都是抱著“同歸於儘”的心態下著。
“梟羽,你有心事嗎?”楚晟放下棋看著他道。
“無事,隻是凶手還未抓到,有些心急而已,”又聽李梟羽語氣有些委屈,“楚尚書,我阿娘,皇兄都不在了,你也會不要我嗎?”
楚晟不禁有些心疼,生在帝王家有著榮華富貴,卻沒有尋常百姓的親情,有著皇子的擁簇,也體會著孤獨。
船隻慢慢行駛,靠在了岸邊。
楚晟湊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說什麼傻話。”看著他那張與李知念七分相似的容顏,眼神是掩不住的憐惜。
“先下船吧。”
誰知腳剛著地她就被李梟羽緊緊抱住,這人清朗的青年聲音在楚晟的耳畔說道:“楚尚書回答我,你會不會……離開我。”
“梟羽你,先放開我。”楚晟被他抱的喘不過氣,想要推開卻無法移動半分。
驀然,他察覺到一滴滾燙落入她的脖領,那是李梟羽的眼淚。
無奈,她隻得抬手輕輕摩挲李梟羽的背,柔聲說:“不會,隻要你不做傷天害理之事,我便會一直待你如胞弟。”
聽罷,眼前的青年燦爛一笑,朝氣活力,棱角分明的輪廓顯得極其柔和。
子來扭頭看見了他們,欲要上前跟去,被李梟羽一個眼神製止。
“彆動。”
他拉起楚晟的衣袖往林子的方向走去。
楚晟不明所意開口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李梟羽沒有回話,隻是一直往林子深處走,楚晟也任由他這麼拉著,因為她掙脫不開。
最後李梟羽停下了腳步,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竹屋,大門上還有一塊牌匾:蘭院
楚晟扭頭看向他,隻見俊美的青年濃濃的笑意。
楚晟心中總覺奇怪,明明他每次都在笑,可每次都有一種疏離感。
許是官場混久了,都混出了疑心病。
楚晟嘲弄地想著。
“進去看看。”李梟羽催促道。
院內的兩邊種滿了墨蘭,一踏進去一股清甜的幽香撲麵而來,沁人心脾,又令人陶醉。
繼續往前,打開裡屋的門,裡麵的陳設簡單而不失精致,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中間擺放著一張玉石棋盤,屋子的兩側各靠著一張床。
“你準備了多久?”
見楚晟沒有過多的喜悅,便小聲問道:“你不喜歡嗎?”
楚晟坐在棋盤一旁的蒲團上,搖了搖頭,莞爾一笑:“很喜歡,費了不少心吧。”
李梟羽上前坐在他的對麵。
“不費心,你喜歡就好。”
兩人暢談了一個時辰後才發覺時間不早了,走回去發現子來仍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
“嘩啦——”曹賢淑淑彎腰氣憤地把桌上的物品全部掃落在地。
一旁的小宮女嚇了一激靈:“娘娘,您消氣,萬不可氣壞了身子。”
曹賢淑倪她一眼,大口喘著氣,秋月幫她輕揉地順著背,又慢慢平複下來。
朱紅的薄唇輕啟:“秋月,還有幾日解禁足令?”
秋月看了一眼她妖豔動人的臉,迅速低下頭去:“還有十五日。”
“殿下還是心疼娘娘的,隻禁足兩月,換了彆人可就是死罪了。”
她“哼”了一聲,伸出纖長的手,慢慢欣賞著自己的丹寇:“這倒是提醒了本宮,做事還需像從前那般,心軟隻能毀了自己。”
秋月上前默默為她整理鬢角的發絲,幫她揉著頭上的穴。
“娘娘,六部的楚尚書與七皇子很是親近,我派些人跟蹤了幾日,其餘人都被處理掉了,隻逃回來一人。”
“親近是因為李知念,我一想到他們兄弟二人便覺得胸口沉悶。”曹賢淑閉上眼睛,“縱使他們有秘密,也抓不到把柄。”
秋月停下動作湊近曹賢淑:“娘娘細想,抓不到,可以製造。”
李梟羽如今立了功封了王,手中雖還沒有兵權,但遲早是個隱患,隻要對阿行有威脅的人,她都需要為其掃清障礙。
楚晟近日都很忙,頻繁入宮料理政務,有時甚至擠不出時間來,就乾脆一整夜通宵。
“楚尚書,去歇一歇吧,這兒先交給我們。”湯大人看著楚晟眼下的烏青道。
“多謝湯大人,隻是軍械糧草極其重要,我得先把這些做好。”
湯大人知她執拗認真,也就沒再開口勸她。
下午,太陽就毫不吝惜地射放出它燦爛的光,那黃暈透過窗,灑在桌上,楚晟捏了捏眉心,該出宮了。
馬車行駛在途中他累的靠在車板上,想要小憩片刻,可馬上他就發現不對勁。
從皇宮回楚府的路上多是平整的,即使有些地方較為凹凸,但也不至於如此顛簸。
方才她明明感到後腦被磕的生疼。
她掀開紗簾,這“車夫”果然把他帶去了彆的地方,周圍了無人煙,烏燈黑火。
可她不敢輕舉妄動,如若是歹徒,做出反應隻會激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