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熠的五感又完全恢複到以前普通人的水準,好像昨天的一切都隻是他做的一場夢,他把窗戶關上又坐回床上,失落感瞬間充滿全身。
早知道昨晚就不睡了,多聽會兒聲也是好的。
廣播裡又放了一次剛剛那句話,部分流放哨兵也會加入演習,這種事一開始就是存在的,為什麼要特意重複一遍?
榮熠摸摸脖子裡的感應環,流放哨兵很好認,但凡帶環的全都是,如果是正常人類還好說,如果是喪屍就有些難辦,這將近兩指寬的感應環在那裡擋著,萬一再碰上一個跟他一樣能打的,那殺起來就太難了。
除非找到槍。
找槍也很難,怎麼乾什麼都這麼難。
他仰麵躺倒在床上,毀滅吧,或者乾脆躺到結束拿錢走人。
“榮熠。”施路平在對講機裡叫他。
“在。”
“變異了嗎?”
“沒。”
沒過多久他的門就被打開了,施路平穿著外出的衣服手裡拎著一個棒球棍進來,坐在他床邊說:“我把一個流放哨兵給打了。”
“你真牛逼。”
“他追了我二裡地。”
“他也牛逼。”
“現在應該快到樓底下了,我打算放你下去跟他單挑。”
“......”榮熠張開嘴無聲地罵施路平這個狗東西。
他坐起來開始換衣服穿鞋,他把靴子套上,鞋帶綁緊,衣服都調整到運動最舒適的狀態,和普通喪屍打不需要計較這些,但是流放哨兵再垃圾多少也是有點功夫在身上的,不能太輕敵。
“你真下去打啊?”施路平在一旁伸著脖子問。
“得試試才能知道流放哨兵怎麼殺。”
他穿好衣服拿起他那把刻著虎頭的軍刀,那是他一個大哥去沙漠戰場執行任務帶回來的匕首,正兒八經上過戰場。
他推開窗戶,樓下擠了很多喪屍,這棟老破小不知道會不會被這群喪屍硬生生給啃乾淨,對了,這群喪屍平時吃什麼啊?依舊是個未解之謎。
樓下的喪屍群中有一隻極為壯碩,比起榮熠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這種體格在學校很常見,大多稱為肉盾,主要就是一個抗擊打,攻擊上力度大於速度,尤其喪屍化了之後速度隻會更慢,榮熠踩在窗框上,打這個哨兵不難,大家同被流放,那水平基本一樣,速戰速決,最主要的還是周圍那群普通喪屍。
“我解決大的,你們解決小的。”他說。
“啊?我們也得上啊?”施路平還以為他可以躺贏了。
榮熠冷冷瞥他一眼,他這一跳下去一群喪屍張著嘴等著他,這孫子還想躺贏?那他不如和喪屍哥倆好呢。
“好好好,你先上,我隨後。”施路平投降。
榮熠從桌子上拿了個他撿回來的鵝卵石,瞄準哨兵喪屍的腦門砸過去,那個哨兵被他砸得大聲一吼,榮熠衝他吹了個口哨:“這裡!”
他揣了一把石子,邊砸邊往對麵三層樓房上引,上樓蓋打是最好的選擇,沒有那群小的找麻煩,但是更麻煩的就是得把這個大塊頭引過去。
榮熠跳下去,喪屍一擁而上,在那之前他火速跑到對麵扒著窗戶幾下就躍上三樓,他站在樓蓋上繼續砸那個大塊頭,等他砸完兩把石子之後那個保留這一點人性的大塊頭終於想起來自己也可以徒手爬樓,流著口水順著窗戶也爬了上去。
榮熠本來還想擺個應戰的姿勢,誰知大塊頭上來就把他撲到地上,張嘴要往他臉上咬。榮熠馬上抬起膝蓋抵大塊頭的胃,這股蠻勁兒真是太大了,他竟然沒辦法一下把他推開。
大塊頭的口水流到榮熠臉上,榮熠沒忍住乾嘔了一下,他一邊用力撐住大塊頭的臉,一邊爭分奪秒去找脖子上的肉針。
他這次真是一下就挑戰了一個王者局,流放哨兵就算了,帶著感應環就算了,這人的脖子上還有褶,這他媽誰能找到!
榮熠努力把另一個膝蓋也抵上來,騰出左手在大塊頭頸部摸了一圈,沒有摸到。他有些焦急,快抵不住了,如果這次連找都找不到,那等下再挑就更難。他打算再試一次,他屏住一口氣用儘全身力氣抵住大塊頭,再次伸手找線的時候突然摸到一個劃手的東西。
榮熠躺在下麵瞪大了眼,他有些驚恐地看著大塊頭。
那個感應環不是黑色的,那上麵纏了黑色膠帶,膠帶下麵是紅色,紅色感應環意味著,這個人是重刑犯!
這種哨兵一般都關在塔裡的監獄,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就是這一秒鐘的驚慌,大塊頭一把抓住榮熠的胳膊把他拎起來然後重重摔在房頂上。
疼痛席卷而來,榮熠從地上掙紮起來想把關節摘掉逃跑,可是大塊頭是直接抓住他的小臂,捏得他骨頭生疼,他摘關節根本沒用。他又被這樣拎著摔了三下,最後一天他咳出一口血,他本來就不是抗打的肉盾,實在禁不起這麼造。
顧不上什麼規則了,這個大塊頭已經嚴重威脅到他的生命,他掏出軍刀一刀刺進大塊頭的手掌。
完全沒有任何作用,血流滿地,大塊頭沒有絲毫鬆手的意向,榮熠深吸一口氣,那就隻能廢整條胳膊了,這怪不得他,任誰落到重刑犯手裡第一要務都是保命,他用雙腿纏住大塊頭的胳膊,想要借力直接擰斷,沒想到他正要發力大塊頭突然停住了。
接下來是無比詭異的一幕,大塊頭站在那裡仰著頭翻起白眼,渾身不停顫抖,榮熠顧不得他是怎麼了,憑本能迅速掙脫逃跑,他雙腳剛落地,突然又被人掐住脖子。
大塊頭恢複了常態,仿佛剛才那幾秒不存在,他掐住榮熠的脖子,又要上嘴咬。
完了,他要變喪屍了,榮熠一口氣也呼吸不上來,他看著大塊頭的血盆大口,腦子竟然又一片空白。
他又在做什麼?麵前這個人是誰?
好臭。
太臭了,讓他惡心。
這個壯漢好像要傷害他,他的眼睛捕捉到壯漢一瞬間的停頓,他把刀整個插進壯漢手裡,那人的兩根手指被削掉了,他迅速從壯漢手裡逃脫出來,鮮血味兒讓他的太陽穴通通直跳,他看著眼前撲上來企圖再次咬他的壯漢,側身閃開,然後跳到壯漢背上,壓著他麵朝下倒下去。
他隱約記得這個人剛剛抓著他的胳膊把他當玩具在地上砸,很疼,他抱起壯漢的腿拚勁全身的力氣把人摔到另一邊,太費力,那就不需要整個人摔,他用膝蓋抵著壯漢的背,抓起他的頭發,把壯漢的頭一下一下拚命往地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