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的汗從他光禿禿的頭頂流到脖子裡,這就是A+哨兵的壓迫力嗎?
不管是哨兵還是向導,S+和A+的能力相距甚遠,但是A+和S的能力界限卻很模糊。
從A+往上數三級都屬於高級哨兵,絕大多數高級哨兵都是天賦掛,純靠努力拚到高級的少之又少,所以這群人裡不乏一些自視甚高的家夥,為了限製他們每次評級都會有服從性評估與精神控製性的評估,而A+裡麵有很大一部分人和S的區彆就是服從性評估沒有達標,光頭十分確定,杜麗麗就是其中一個。
杜麗麗趴在大橋欄杆上,瞪得渾圓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們,脖子上的紅色感應環和她的頭發一樣火紅,熊炬覺得自己就像隻黑夜裡雪白的兔子,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裡隨時等待著杜麗麗悄無聲息地俯身衝下把他抓走生吞,他抱著頭開始發抖,光頭穩著聲音罵他:“沒出息的。”
“我有什麼辦法啊,”熊炬把自己縮成一團,“她是雕鴞我是兔子,天敵啊。”
熊炬作為一個哨兵一直不願提起他的精神體隻是一隻雪白的兔子,他一直覺得是因為他家是做麻辣兔頭的才會造成這種結果。
光頭仰頭看著榮熠腳步沉重地一步一步上橋,杜麗麗的眼睛從他們車頂移開了,他才終於鬆了口氣:“這個榮熠膽子怎麼這麼大?他的精神體是什麼啊?熊還是豹子啊這麼虎。”
“肯定不是熊也肯定不是豹子也肯定不是虎。”熊炬吸吸快流到嘴裡的鼻涕。
“為什麼?”
“這麼強的精神體怎麼會被流放。”
“倒也是,”光頭把車開到橋下隱蔽的地方然後用對講機呼叫和嘉冰,“冰啊,我們在涵洞橋下被杜麗麗堵住了,榮熠跟她單挑去了,你們快點派人過來。”
“單挑?”和嘉冰這一嗓子把正在集中精力開車的哥們兒驚到了,他捏了捏眉心對光頭說,“我也被堵了,現在過不去,讓熊炬回去拿槍。”
光頭在對講機裡沉默了一陣,良久才問:“你是說什麼槍?”
“以防萬一。”
光頭啐了一聲,他是不明白和嘉冰為什麼這麼緊張這個榮熠,頂多是能打一些,竟然要為他動用槍。那槍不是打喪屍的藥彈槍,而是他們自己做的火/藥/槍,今天晚上一旦用了那他們必定全組淘汰。
“把槍拿過來給我,不要給他。”光頭對熊炬說。
熊炬點點頭馬上貓著腰躥下車,光頭繼續在橋底注視著橋上的動靜,就算拿槍主動權也得在他手上,除非榮熠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不然他是不會開槍的。
榮熠每走一步都很艱難,他都想給腦子裡的不速之客跪下了,A+哨兵他怎麼可能打得過,之前那個重刑犯隻是個肉盾他都耗了半條命,這個向導是存心要把他一條命全玩兒完嗎?
【不用緊張,你打不過她。】
“那你為什麼還要讓我打?”他儘量壓低聲音說。
【練練手。】
“練你大爺!”他忍不住罵。
【全力應戰。】
榮熠在杜麗麗十米之外停下,攥緊手裡的砍刀。
【我不會讓你死。】
這是這一晚上他聽過唯一舒心的話,可是他死的可能性本來就不大,演習到現在也沒有人員死亡。
他怕殘。
【也不會讓你殘。】
“好,你說的。”
榮熠努力讓呼吸沉穩,他控製五感的能力不足,因為五感差所以在學校也隻是草草一聽,可是一旦向導入侵他的精神係他的五感就會急速加強,躺在床上的時候倒還好控製,在打鬥中就容易分身乏術,他隻能現學現賣,先把最常用的視覺和聽覺高度集中。
杜麗麗火紅的頭發被橋上的夜風吹得向後飄揚,她的眼睛從來都不用眨似的,這麼圓的眼睛在這張娃娃臉上應該很可愛才對,可是現實卻讓人不寒而栗。
“流放哨兵,真不要命。”
她揣在兜裡的雙手隻拿出來一隻,夠用了。
杜麗麗的精神體是雕鴞,悄無聲音行動迅速,快準狠是她的優勢,即使她現在無法釋放精神體,精神力隻能達到正常水平的30%,但是區區流放哨兵,哪怕她隻用10%也能把他打得皮開肉綻。
十多米的距離兩秒鐘不到杜麗麗異於常人的手就出現在榮熠臉邊,這一擊榮熠躲開了,長長的指甲隻劃傷了他的臉,他看到杜麗麗的手比男人還要寬大許多,手指略微粗壯,蒼勁有力,長長的指甲上貼著小草莓的美甲片十分違和,那副美甲片劃過他臉邊就給他削掉一層皮,臉上的血從那道口子上流下來。
這一擊躲開榮熠完全沒有停頓的時間,下一擊緊隨其後,他用砍刀擋住連連後退,他從橋頭被打到橋中,光是躲避已經耗儘他所有精力,根本無暇還擊。
“還可以,比之前那些稍微強一點。”杜麗麗和榮熠調了個位置,她依舊一手揣兜,呼吸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