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拍賣(1 / 2)

小賣部的門被關上了,女生拿著登記簿走到榮熠身邊,她看著榮熠和其他曾經被送來的‘貨’露出一樣沉醉的表情,眼睛不禁暗了暗。

有所希冀的人才會沉迷於幻象,再強的哨兵都逃不過自己心裡的希望,敗於她那沒有什麼殺傷力的菌子。

她從登記簿裡拿出一個手環帶在榮熠的手腕上,接著這個消瘦的女生一手拿著本子,一手直接把榮熠扛在肩上,然後爬著樓梯上到小賣部的二層閣樓裡。

這間屋子濕漉漉的,牆上甚至長出了灰黑色的黴斑,房間正中央有張鐵床,她把榮熠放上去,四肢綁在鐵床的四個角上。

做完這一切她起胳膊看看手腕上紐扣大小的手表,時間到了,該交班了。

她關上門離開了小賣部,二層小樓裡隻剩下榮熠淺淺的呼吸聲,可是剛過不久,樓下那木頭的地板就很有節奏地‘咚’一聲,接著再‘沙沙’兩聲。

‘咚’,‘沙沙’,‘咚’,‘沙沙’......

二樓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個多小時前坐在路口給榮熠指路的那位枯槁的老大爺拄著他的拐杖走到麵帶笑意的榮熠身邊。

“小夥子,就給你說啦,走馬十巷不是個地方啊。”他用蒼老的聲音飄蕩在這幽幽黑暗裡。

榮熠似乎還聽不到他的話,七的毒素效果還沒有散去,榮熠還沉浸在美好的幻象裡。

“做夢好啊,年輕人才能做美夢啊,”老大爺把拐杖放在一旁,打開房間裡唯一的衣櫃,從裡麵取出一件塑膠圍裙,還有一根長長的水管,他吃力地套上圍裙,呼出一口氣,接著自言自語道,“像我們這種一腳邁進棺材的人,已經不會做夢啦。”

他把水管接在水龍頭上,放在腳邊,開始伸手脫榮熠身上的衣服。

榮熠穿的隻是件帶拉鏈的休閒服,正好不用他費太大功夫,他把拉鏈拉開,看撫摸了幾下那年輕蓬勃的軀體上刻著深深淺淺的疤痕,他又掏出剪刀一點點把衣服全剪掉,隨後把手放在榮熠身體的上方,感受著生命的熱量。

“這是年輕人的體溫。”

他佝僂著背,撿起腳邊的水管,打開水龍頭,裡麵流出冰涼的水,這水比正常水龍頭裡的水要冷許多,好像管子是冰做的一樣。

細細的水流澆在榮熠的身上,老大爺拿著一塊布,把榮熠的身體上每個角落都細細擦拭乾淨,等他做完這一切後他又把手掌放在榮熠的身體上方。

“咦?”他奇怪地睜開幾乎隻剩下一條縫的眼,“怎麼還這麼熱呀?”

他開把水開大,開始對著榮熠的胸口直直的衝。

十多分鐘過去,他丟掉手裡的水管,再次去感受榮熠的體溫時仍然感受到了溫熱。

“唉,”他錘錘自己的腰,有些悲傷地對自己說,“還是年輕好啊,隻有年輕人才能賣個好價錢。”

他又從衣櫃裡拿出一條大大的浴巾,把榮熠的身體擦乾淨,然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個鬆緊帶做成的皮筋,他把這皮筋套在榮熠的腳腕上,下麵墜著一個鐵牌子,上麵寫著‘6’。

此時的榮熠就好像一具他夢想中的屍體,隻是那起伏的胸膛和炙熱的體溫和他火葬場裡那些保留起來供自己欣賞的屍體不同。

不過他也該下班了。

二層小樓再次安靜下來,可是這間老舊的小賣部真的隻剩下榮熠了嗎?

如果不算那個閃著紅點的攝像頭的話,是的。

城市裡總會有這些地方,隔著一條街,卻隔開了兩個世界,一麵燈紅酒綠一麵百孔千瘡。

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坐在燈火通明的寫字樓裡,啪啪敲著鍵盤,筆記本電腦裡不停刷新消息。

“叫價到多少了?”帶著銀邊眼鏡的女人問。

“三百萬了,五姐。”

被叫做五姐的女人托著下巴沉思了一下,對身旁的人說:“他在演習場裡的信息放了多少?”

“已經放了三分之二,他殺死叛逃者的信息還沒公開。”

“都放出去吧,最少拿到五百。”她看了眼顯示器下方的時間,馬上今天馬上就要結束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施路平扶著額頭,榮熠可能活了二十多年都想不到這輩子他的裸/照會遍布整個暗網。

“我說,這次事結了你們能把這暗網給端了嗎?我兄弟還得做人。”

“按道理來講這應該歸聯合會管,”副駕駛的人大口咬著爆汁的肉夾饃,嘟嘟囔囔地說,“我會向上級反映的。”

寫字樓裡,五姐一秒一秒算著時間,他們必須要在今天之內把榮熠出掉,這是他們的規矩,貨不過夜,因為夜長夢多。

“五姐,六百二了!”旁邊的青年開心叫到。

五姐抬起眼:“五百的時候為什麼不叫我?”

青年熱血沸騰地說:“我看還能漲,我們把最後一波消息放出去之後漲勢很快的!”

話音剛落,一個紫紅色的手掌印落在青年臉上。

五姐在一張定價單上寫上底價,交給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的女生。

小賣部二層的門第三次被打開,進來了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他們把榮熠從那張冰涼的鐵床上抬下來,運進樓下的車裡。

施路平一直關注著暗網的情況,關於榮熠身價的帖子叫到六百二十萬之後就被禁言了,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帖子裡突然更新了一條鏈接,他忙點進去,是一場直播。

副駕駛的杜如濤和後座的杜新欣都趴過來,和施路平一起看著手機。

鏡頭對著一個蓋著紅色絨布的長方形物體,眾人已經想象得到那下麵一定是一座鐵籠。

手機上方的時間跳到‘23:40’,紅色絨布被拉開了,榮熠站在裡麵,兩隻胳膊被鐵鏈吊著,身上隻有一條黑色緊身內褲,他的皮膚在反光,可能被擦了油,顯得肌肉很光亮,隻是人一直垂著頭,了無生氣。

他們聽得到直播現場一定有很多觀眾,那些人在絨布被揭開時不約而同歡呼一聲,隨後一個男聲從直播裡傳來:“霍四!把他弄醒!”

下麵有人附和,可是站在籠子旁邊的人卻無動於衷。

“危險等級高,他們不敢!”有人拆台,引來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