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這個想法還沒結束,車子也才堪堪多行駛了兩秒。
身後就傳來了巨大的破裂聲,刺耳的摩擦聲緊隨其後,還沒等司機反應過來,溫言就已經乾脆地跳下了車,脫落的車門幫助他減少了一定的傷害,起到了緩衝的作用,儘管這樣,後背還是重重地撞到了護欄上,造成了猛烈的衝擊,好像要將他的五臟六腑全部都震碎,身體再也不能承受這樣的傷害,巨大的眩暈來襲來,一口鮮血直直的吐在了緊緊護在懷裡的骨灰盒。溫言強忍著疼痛,咬著牙讓自己儘量保持清明,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順手從地上撈起一塊車窗碎片。
勉強穩住身形,溫言就看到,剛才的司機師傅正在衝著他過來,冷汗混著鮮血不斷地從額頭流下來,模糊了他的視線。
司機離他越來越近了,手裡還端了一把正正衝著他的槍。
司機一邊靠近,一邊厲聲警告。想讓溫言放棄抵抗就地伏法。
溫言並不作聲,也不行動。手裡依然緊緊抱著寧鳴昇的骨灰盒,另一隻手狠狠的握著那塊碎片。
司機見他沒有什麼行動,靠近的腳步就越來越大膽。就在最後一步時,溫言好像立刻變了一個人一樣露出了猛獸的獵殺的姿態。司機察覺不對,立馬想要射擊,手腕卻被溫言狠狠抓住,硬生生的打在了地上,溫言沒有給他回神的機會,手起刀落,車窗碎片深深的嵌入了他的喉嚨,一刀斃命。
溫言迅速的奪走了這位司機警察的手槍,從護欄上翻下,暫時躲在了公路下邊,身上的傷口正在吞噬他的生命,眩暈感越來越嚴重,嚴重到有那麼一兩瞬就連他也不能控製,無法抵抗。
溫言慢慢的將寧鳴昇的骨灰盒放到了地上,手指有些貪戀的不肯放開,眼睛紅的像是能滲出血一樣。
“今天我怕是要死在這裡了,阿鳴哥哥…”
話音剛剛落地,就傳來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還有青年悲鳴的嘶吼聲
“師傅!師傅你怎麼了!?”中年人強忍悲痛的命令聲“帶他下去,其他人牢記目標,執行任務!”說到最後好像還帶上了一點哭腔。
十人組成的搜查小隊,由剛才的凶殺現場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尋找的溫言的蹤跡。
沒有絲毫的隱藏,現場沒有經過處理。這樣的線索擺在有經驗的刑警麵前,就跟和小孩子玩捉迷藏一樣簡單,他們很快就鎖定了溫言的方向。
十人小隊中,一位好像是領導者的中年男人,指了指其中的四名刑警,比了一個圓圈,示意他們從後方包抄,剩餘的其他幾人,則由他親自帶領正麵抓捕嫌犯溫言。
炎夏的風在這片平原上肆意的吹刮,從不會因為任何人停下它的腳步。沒有人能夠困住風,更沒有人能夠阻止風。
溫言緊緊的貼著公路護欄下的牆壁,聽到了公路上傳來的被刻意隱藏過的腳步聲。
鬥誌被徹底點燃的公安人員,像一群準備分食獵物的狼群一樣,亮出了鋒利的爪牙,眼神裡的堅毅像極了他們所信奉的信仰。
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槍聲響起,四麵八方的子彈對著溫言打出,溫言俯身蹲下,把儘量自己縮進牆角裡,一手護著寧鳴昇的骨灰盒,一手持槍,向四周不斷射擊。警方的火力越來越猛,好像有數不清的槍林彈雨衝著溫言襲來,子彈已經射穿了他的右臂,他不得不換成左手持槍,越來越多的子彈打在了溫言身上,大腿上,肩膀上,膝蓋上,麻木感傳遍全身,失血的眩暈感又再次襲來。
子彈不停的向溫言飛來,一顆子彈擦過了溫言後腰直接命中了溫言一直守護到現在的寧鳴昇的骨灰盒,子彈穿過木層,帶出來不少的木屑。緊接著又有一顆子彈射到了那脆弱的蓋子上,盒子直接被擊翻,灰白的灰塵灑落一地。
溫言察覺到聲音回頭看,灰白的塵霧在眼前蕩起,已經達到極限的身體,失去了最後一點支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手指下意識地去摸那個盒子,鮮血混著灰塵凝集一起。
看到嫌犯落敗,警方逐漸縮小了包圍圈,把溫言牢牢地圍在了其中。
溫言就那樣倒在了寧鳴昇地骨灰盒前,手指不停地從地上不斷地抓起那些白色粉末再重新放進盒子裡。就這樣一直重複重複,直到他的眼睛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耳朵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血與骨混在一起,他希望下輩子能和寧鳴昇光明正大地做一對夫妻。
“經過警方地不斷努力,三.二八特大槍擊案,於昨日徹底告破,嫌犯溫言就地擊殺,嫌犯安鹿遠現已成功抓捕…”
半月後,表彰會
“同誌們,我們的同事張帆永遠的離開了我們,但他的英雄事跡將由我們傳唱,他的英雄氣概將由我們繼承。
他是我們的同事,我們的朋友,我們的榜樣,更是人民的英雄,國家的英雄。
經省公安廳和市公安局的共同商定授予張帆同誌個人一等功。我們的城市不會忘記他,人民不會忘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