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化指節為掌,正打算拍門。餘光中出現了一個人。
走廊儘頭,林一樺左手端著一個碗,右手夾著一筷子麵,嘴裡還有半根沒咬斷,就這麼邊吃邊向他走來。
“你說什麼?”他咽下嘴裡最後一口麵,看著立冬。
“元局讓我們收拾好過去。”此時,立冬還驚訝於林一樺居然起的比他早,不應該啊。
“好。我煮了麵你吃嗎?”林一樺把自己碗朝他一端,給他看自己的麵。
隻是一碗很普通的掛麵,看著也沒什麼食欲。而且已經很晚了,立冬怕自己吃飯來不及。
他剛要順口說不用了的時候,一股香味鑽進他鼻子裡,讓他的舌頭硬生生拐了個彎:“好”
“有點粘了,我早上做好準備喊你來吃,看你還在睡著,就沒打擾你。”林一樺吸溜吸溜幾下把一碗麵吃完了,嘴裡嘟囔著。
立冬聽他這話似乎在抱怨自己起遲了,所以沒有吃到他的麵剛出鍋的狀態。
不過他沒接林一樺的話,心想自己起遲的最大原因可不就是他嘛。
他走到廚房,撈了一碗麵,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的吃完了。他有一套自己奉行的時間標準,無論在什麼時候,吃飯都要細嚼慢咽。
不得不說,還挺好吃。
林一樺看他吃完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做出任何評價。出聲期待道:“怎麼樣?”
“還行,挺好吃的。沒想到你居然會做飯。”立冬感覺非常不可思議。
林一樺聽了這話,有些不滿道:“什麼叫我居然會做飯,會做飯是一個好男人的基本修養好吧?”
立冬聽了這話,臉上立馬布滿了懷疑的神色,一雙眼睛審視著他:
眼前人長發披著,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剛剛吃了加辣椒的麵的嘴仿佛塗了口紅一樣,耳朵上一邊帶著兩個純黑小耳釘,斬釘截鐵下了結論:雖然以貌取人不太好,但是除了臉,這人可能沒有一個地方和好男人有關係。
接受著立冬銳利的審視目光,林一樺清了清嗓子:“你先吃,我收拾一下,一會兒我們出門。”
十分鐘後,立冬穿好外套,拿上工作證,站在門口穿鞋。看見林一樺整個人仿佛明星出街一般從客臥裡走出來。
及肩的長發打理的井井有條,仿佛每一根發絲都有它自己的位置。高領煙灰色修身毛衣剛好露出了一小段白皙的脖頸,一根簡約的細金鏈子掛在鎖骨處。下身的牛仔褲勾勒出他修長的腿型。外搭一件黑色大衣,走過立冬身邊時,立冬還聞到一股黑雪鬆的味道。
居然還噴了他的香水!
兩人相跟著下了電梯,向地下停車場那輛庫裡南走去。
立冬手摸向副駕車門,就聽到林一樺略含驚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我開車啊?“
立冬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拉開車門,往後讓了讓身子,抬頭一指,意思是讓林一樺上去,然後自己繞到駕駛位,發動了汽車。
駛出停車場,黑色的車身在小區裡繞過好幾個彎,彙入了主街道的車流中。
今天是周日,偏偏這時候又是大家剛好起床出來遊玩的時間,果然堵車了。
車子在車流中走一步一停的,林一樺坐著暈,感覺都要吐出來了。
窗外汽車的鳴笛聲此起彼伏,車廂內,兩人都不說話,安靜的有些詭異。
立冬先開了口:“你酒品這麼差自己知道嗎?”
“啊?”林一樺發出空白的疑惑聲。
立冬一副你怎麼會疑惑裝的吧的表情道:“你不會忘了吧?你昨天大半夜不睡覺起來要吃夜宵,喝酒還有打羽毛球,還非要拉著我去買貓。”
林一樺聽著立冬嘴裡自己的惡劣行為,不可置否的沉默了一會,他心裡想:“自己酒品不差啊,昨天喝了立冬那兩杯酒倒頭就睡,再一覺醒來就是今天早上了。”
至於立冬說的行為,是他故意的,不過他沒敢說出來,隻是恍然大悟般道:“哦哦,那個可能是夢遊。”
“那正好,路上有家醫院,我送你去看看。”
林一樺聽了立冬正經的提議,一時間不知道他是說真的還是故意的,不過他沒病去什麼醫院,他擺了擺手,道:“還是先去局裡吧,工作重要工作重要。”
“那怎麼行,你這樣我看還挺嚴重的。”立冬不達目的不罷休,雖然他今天也不可能帶著林一樺去醫院,不過看林一樺拚命找補的樣子,也挺好笑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唇槍舌劍打了一陣,誰都沒讓話頭掉地上。
又磨了二十分鐘,庫裡南終於一個小漂移停在了勘測局的門口。
兩人走下車,抬頭看差點被前方建築物門口五個金燦燦的大字兒“能量勘測局”給晃瞎嘍。
走進大門。
“小冬,林隊,你們來了!”迎麵一個看起來十八九歲的的男生和他們打招呼,“元局在樓上等你們。”
兩人看了看在頂樓的電梯,默契的拔腳向樓梯走去。
“欸?我說這兒怎麼還招臨時工啊?”林一樺扭頭看向立冬。
“什麼臨時工?”立冬疑惑。
林一樺抬頭指了指陳三讓:“看起來也就個大學生,走什麼後門進來的?”
“什麼大學生,陳哥都30多了,他就是長得比較年輕,今年都要結婚了,是我剛入隊那時候帶我的。”立冬解釋道。
“吃了什麼藥那麼年輕,真牛。”林一樺感歎。
兩人邊走邊聊,不一會就到了元德生辦公室。
“咚咚咚。”立冬敲了敲門:“元局,是我們。”
“請進,”門裡洪厚的聲音傳出來。
立冬推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讓林一樺先進去,自己再進去順手帶上了門。
此時陽光正好,這間辦公室又朝陽,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正坐在皮沙發上喝茶的元局身上。
也許是茶太好喝,又或者是陽光曬得舒服,此時元局看起來就像個鍍了金光的慈祥的佛像。
“元叔,怎麼了啊,什麼事非要我來?”林一樺進了辦公室像是進了自己家一樣,走到辦公桌拉開最下邊的抽屜,拿出兩罐可樂。“啪”打開喝了一口,另一瓶給了立冬。
元德生看著他,沒製止他這麼放肆的行為,放下茶杯,打了個電話:“小李你過來一下,帶上你昨天的報告。”
喊完人,他示意立冬和林一樺坐下,沒開口回答林一樺的問題,而是先聊了些昨晚的情況。
“一樺,你怎麼又跑到酒吧裡喝酒了啊,上次醫生怎麼和你說的你忘了嗎?”元德生一副長輩的口吻訓斥道。
“沒事,就喝了一點。”林一樺坐下來,乖巧道:“我知道自己情況,放心吧。”
元德生看著林一樺,歎了一口氣道:“你自己知道就好,反正我說話你也不聽。對了,你和小冬應該很熟了吧,以後你們兩個就是搭檔了。”
此言一出,彆說林一樺,連立冬都懵了,什麼時候安排的,他怎麼不知道。
林一樺率先伸出手。在元德生笑眯眯的眼神中,立冬也伸出手機械地和他握了握。
“好,看你們相處的好我就放心了。”元局看到兩個年輕人相處的還不錯,欣慰道。
正巧此時李儒晟拿著一堆報告,門都沒敲就走了進來。
他簡單向林一樺和立冬點頭打招呼,叫了聲:元局。
元局挪了挪胖胖的身子,站起來,點了點他們道:“把情況給他們兩個大體說一下。”
李儒晟拉上窗簾,室內的陽光立馬就被擋在了外邊。他走到長桌鏡頭,打開筆記本電腦,連上投影儀。
“shua。”大屏幕亮了。
“這是十年前東南方向傳來的能量波動分析圖,當時已經有人解析了它的頻率,一直保存至今。”
林一樺輕佻的笑容收了回去。
李儒晟換了一張圖片,道:“這是最近我們在西南地區探測到的能量,據初步分析,兩股能量雖然中心不同,但他們的頻率相同。所以,所以……”
林一樺打斷了他:“所以什麼?”
李儒晟小心翼翼瞥了一眼林一樺陰沉的麵容,又看了看元德生,吞吞吐吐道:“所以我們懷疑……懷疑這百分之九十是十年前那個人或者說是那個組織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