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淑檸也絕不是個傻的,很快便有追兵在許知文身後追趕。
許知文從前在軍營裡待過,頭發比之閨中,已然剪短很多。
身在馬上,她一把扯起腦後垂下的辮子,另一手揮起一把短劍。
刹那間,青絲飄落。
棕馬因著受驚,抬起前蹄,高聲嘶鳴。
“小嬌,彆鬨了,不過是剪個頭發,算不得什麼。”
許知文安慰道。她腦後的發絲緩緩垂落,瞧著已然短了大半,參差不齊地披散下來,沒來由的,竟頗有幾分美感。
“是不是我聲音不好聽啊,你說說。還是前幾天的那個姐姐說話好聽,是不是?”許知文複又問道。
許知文生來便聲調低沉,不必刻意模仿,便很有幾分男子意味。
小嬌複又長長嘶鳴一聲,也不知是在埋怨,還是其他。
“好啦,小嬌,嬌嬌,彆瞎叫喚了。”亦是和聲細語的一句。
不過轉眼間,許知文便冷下臉來,眉間微顰,雙目微微顫動。
隻是又一眨眼的功夫,林中便隻餘下小嬌一馬。
“去哪了,剛剛還有聲音呢?”
“許二,你小子,可彆又是聽錯了,成天見你都不帶腦子出門。”
“你才!”,“你才”,“你才”……
“夠了,兩個蠢貨,這有匹馬,也不知道搜搜?”
三人趕忙下馬,圍著小嬌細細打量起來。
小嬌微微垂下頭,似乎是有些羞澀。
許二先行彙報道:“老大,這還是匹母馬呢!”
張大飛腿踢了許二一腳,破口大罵:“混球玩意兒,誰叫你看那些個的,找東西,那女的怎麼可能憑空消失不見了,肯定會留下些物件之類的。”
馬二也道:“可是,它真是個母馬。”
“你小子也這樣!”張大也給馬二來了一腳。
一人一腳,很講求平均。
許二複又說道:“老大,你瞧這兒,哪有東西,我們還是走吧,免得他們待會又以為我們是吃酒來了。”
張大聞言,氣急敗壞地狠狠戳了下許二的太陽穴,罵道:“臭混球兒,這叫什麼話,我們哪有偷偷跑出來吃酒!”
馬二瞧著張大氣得漲紅的臉色,那樣式的陀紅色,不知是真那麼憤怒,還是喝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馬二趕忙上前,抓住張大,急聲喊道:“老大,彆打許二了,咱們回去吧,這邊鐵定是沒旁的東西了。”
“嗯……哼。”張大先踏上馬,回首望了一眼。
這樣的地界,怎麼會有馬。他總覺著有些不對,不過眼前昏花,也不樂意多看,隻吩咐一句:
“你倆,把馬帶上,拿去充軍。”
“是。”二人異口同聲應道。
待到幾人走遠,再看不見身影,許知文才緩緩從灌木見探出頭。
她心道,方才情急,隻是略略掃清馬背上的發絲,還用碎草遮掩了落在地上的,真是好險。
看來以後得加倍小心了,隻是難得想耍個帥,做個樣子,便鬨得自己不得不趴在叢中,惹了一身草汁子味道,如此狼狽。
不過……
“連這點東西都發現不能,這樣的眼力和腦力,如今軍隊裡的醫療物資真是難以想象。”許知文撇撇嘴,說道。
“你,你是什麼人?”許二落了把劍,想著回過來找,不料竟見到許知文。
不過許二也很難再開口問些旁的了。
近乎隻是一瞬,許二的頭顱便沉聲落地。
“切,真是要了命了,我本來還能在此處多歇息會的。”許知文嗤道,還覺著不解氣,複又向著許二的屍體啐了一口唾沫。
隨後,許知文便很快飛身向天際而去。
殘陽斜斜灑在麵上,她漸漸褪去任何顏色,隻餘下不儘的冰冷。
小公主,你到哪去了,如今怎樣?大概還沒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