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劉二所說之事,金淑椒也是半信半疑。
且莫說這劉二平日裡便滿口跑火車,這故事聽起來,顯然也有不實的成分在。
淑椒猜測,如果真有“一抹紅”這樣一位女俠,那她必定不會將血充作口脂用,大抵是她天生嘴唇紅潤,或是本就塗有紅唇,一些人看走了眼,而她又確實嗜血如命,才會編造出這樣一個故事來。
不過不論是哪一種,淑椒都並不在乎。
眼下她正缺人手,為此賭一把,倒也不是不可。
雖說這定然是一次冒險,但自她逃脫以來,哪一次的經曆不是刀尖舔血,她早也該習慣了。
正想著,林間突然躥過一個身影。
淑椒雖然瞧見了,但為免打草驚蛇,招致不必要的禍患,她還是暫且先在草間躲了起來,預備觀望周圍動靜,再做打算。
可就當她在草間探頭探腦,觀望前方之時,身後卻突然躥出一人,一掌便堵住她的嘴。
淑椒迅疾便掙紮起來,她知道這荒郊野嶺的,即便叫喚也不會有人答應,便隻試圖在武力上壓製那人。
她畢竟也是自小習武的,師承從前在南朝揚名的胡尤義大將軍,一直也對自己的武力頗具自信。
不料那人瞧著身形纖瘦,手上卻力道卻狠,動作也如疾風一般,教淑椒無法捉摸,三兩下便敗下陣來。
不過那人並沒打算殺她,鉗製住她後,才用女聲道:
“你一個小姑娘,跑到這種地方來做什麼?”
淑椒一聽此言,方才纏鬥中又恍惚間望見一抹紅唇,便知道自己找對了地方,笑了笑,答道:
“您也是一介女流,何必拿性彆說事呢?”
“哼。”
【一抹紅】輕聲低笑,將淑椒的手綁好後,才點亮一抹火光。
這下淑椒便將她的相貌看得清楚,果然是一抹鮮烈的紅唇,在夜燭下,也十分明顯。
“你是來做什麼的,現下可以告給我了吧。”
【一抹紅】環抱雙臂,打量著淑椒。
“想必您便是‘一抹紅’前輩,還請受徒兒一拜。”
淑椒說著,正要跪下。
“噯?”
【一抹紅】一把攥住淑椒的手臂,不讓她跪下。
“你這是何意思,哪有見麵就拜師的?”
【一抹紅】被她驚住,說起話來都哆嗦了一下。
“素來知曉師傅擅長用槍,小女便知道是可以學習之人,因此才會到此地,特地來尋師傅。”
“你說,你是特地來找我的?”
【一抹紅】見她崇拜神色,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是,我聽聞這山上,有一位擅長用槍的師傅,才特地帶了自己私藏的一柄好槍過來。”
淑椒滿麵笑意,複又俯下身去。
【一抹紅】愣了愣,忽然道:
“山上那些運送糧草的車隊,恐怕跟你也是一夥的吧。”
“是。”
淑椒並不打算有所保留。
“你倒是有些意思。”
【一抹紅】走上前,從淑椒背後取出那把長槍,在手頭上把玩起來。
“頭回見到自己送上門的。”
【一抹紅】已然揭開長槍上裹覆的布縷,細細端詳起來。
“你這小身板?”她顯然是覺著淑椒用不了這樣沉的槍,但稍時複又捏了捏淑椒的肩膀,道:
“練得倒是不錯。”
淑椒麵上笑意更增,沒多說些什麼。
“行,槍我收下了,那些糧草,你趕快帶走吧,彆教我再瞧見了。”
【一抹紅】邊收著淑椒帶來的長槍,邊向山上走去。
“你就要這個麼?”
淑椒掙脫開束縛自己的麻繩,目光晶亮,在黑夜裡也如星般爍爍。
她已經走出很遠了,但還是舉著手上一點微弱的火光,照亮自己麵上無奈的笑。
“我叫江見月,彆叫我那個沒由來的稱號了。”
淑椒迅疾綻開笑容,朝江見月奔去。
“不過你這柄槍我要了,我竟從沒見過這樣好的,是誰給你的。”
“我前夫。”
淑椒應了一聲,淡淡的,並沒影響她麵上興奮的表情。
江見月麵上微微發愣,還多瞟了淑椒一眼。
“怎麼,你們這裡不要結過婚的麼?”
淑椒隨口問道。
“也不是,隻是少見到結過兩次的。”
淑椒笑了笑,並沒答話,她沒說自己險些就結了三次,隻是第一次怎樣都沒結成。
將要到寨子門口時,江見月忽然回過身,向著淑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