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椒聽見江見月的話,也看見士兵們都紛紛就舉起弓矢。不知怎麼的,就是覺著心裡有些發慌。
她便一把奪過許知文手中的望遠鏡,朝寶馬所在之處看去。
小小的鏡片上,映襯出他的身影,那是白執瑜!
淑椒一時完全慌了神,直接呼喊道:“停下,不許放箭!”
與此同時,陣營那邊,白承瑾拖著一條殘缺的腿,拄著拐杖也走得飛快,急聲喊道:
“執瑜!你們誰給他的馬,不是讓你們看好他麼?”
白承瑾傷腿之後,性子一直陰晴不定,連他從前在南方的舊部也有些害怕。
“王爺,您先彆急,我們這就派人去把小王爺找回來。”
“快去,直接派大軍跟上,我原是不想殺她的,現在若是拿不回金淑椒的項上人頭,你的人頭也彆想要了!”
白承瑾一句話,那部下立刻便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招呼眾人直接展開進攻。
而白承瑾那邊一有動作,許知文便注意到了。
聽過她的報告,淑椒也終於反應過來。她開始覺著自己方才下意識的舉動有多麼荒唐。
不覺間,淑椒眼眶中已經擒滿淚水,她下令時豪氣萬丈:“放箭,一個都不許留!”
可說完這句,淚水便再也存蓄不住,紛紛從她眼中滑落。
破空而行的箭矢,很快便擊到白執瑜身下的寶馬。馬兒受驚,當下便將他擲在地麵。頓時塵土飛揚,煙沙四起,白執瑜的身影在其中是那樣渺小,頃刻間便淹沒在其中。
分明是講求速度的戰場,那一刻對於淑椒而言,卻是如此的漫長。
她的雙手早已沾滿鮮血,可這些血,從來都不曾像現在這樣,真真切切濺到她心中。也隻有刺激到她自己,才會真心覺著原來奪取他人一切是真的會痛的。
而另一邊的白承瑾,狀態就與她完全不同了。
情況緊急,他又怎麼冷靜得下來。連忙扯著嗓子喊道:“進攻,務必把小王爺接回來。”
“我也得去。”他並沒多想,便說出這句。
底下人聽完當然是阻攔的。“王爺,您不能去,金軍勢力莫測,您去了恐怕會有風險啊!”
“備車。”白承瑾懶得再回答什麼,隻下了一道吩咐。
下人們麵麵相覷,都不想去擔負這個責任。
“還不快去!”白承瑾直接用拐杖擊打向其中一人的肩膀,破口大罵道。
“是,是。”那人不敢怠慢,立刻便吩咐備車。
眾將士已然上馬,白承瑾也登上其中一輛車。很快,鐵蹄聲便回蕩在沙場之上。
而淑椒這邊,也已然預備好了,她說著:“大家不必害怕,不過是一個姓白的瘸子,從前便是我金家的手下敗將,如今落魄了,更是不足掛齒。”
話音未落,淑椒自己便也登上馬,不顧許知文的阻攔,率先衝鋒。
江見月見淑椒帶頭,立刻便操縱馬匹跟上她,口中呼喊著:“衝啊!”
本就是兩軍陣前,由於兩位將領的參與,變得更加劍拔弩張。
雙方陣營漸漸逼近,顯然哪一方也不會有所退讓。
可也正在此時,團團煙霧之間,忽然展出一個雪白的身影。
雙方都不約而同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