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淑檸留給淑椒,留給這世間的最後一句,是一聲淒厲的呼喊。
而金淑檸所說的那個孩子,很快便有人尋到,送來給淑椒過目。
她連看都不曾看過一眼,隻是淡淡說著:“原來怎麼養著,現在也照舊。”
她果真不曾動他。
淑椒早也不是為了一兩句譏諷的話便能賭氣動手的人了。隻是她也斷然不會在那孩子身上花費多少心思。
許知文正在一邊,多少看出些她的心思,便勸道:“其實沒有這孩子,天下好人家這樣多,陛下大可以收一個做義女。”
“……”
淑椒一時不曾答話,眸光落在許知文身上,愈發銳利。
“眼下還不曾登基,八字沒有一撇的事,便不能胡亂稱呼。”
她最終也隻是這樣淡淡說了一句。
“是。”
許知文行禮道。
*
金淑檸的事了了過後,又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則為江見月的離開。
“當初與您約定,見月隻想送您來這皇宮之中,此後的路,見月再幫不了您什麼了,隻能靠您和知文了。能儘微薄之力,已然是見月畢生的榮耀。”
見月從來是江湖之中一抹皎潔的光,她不屬於血腥的沙場,更不屬於汙濁的朝堂。
因此她走時,並不曾接過許知文送過來的精良兵器,也沒帶上淑椒準予她的黃金萬兩。
她背影仍舊瀟灑,背後是一柄鮮亮的長槍,還是從前向淑椒要的那一把。
對於許知文而言,淑椒是她向上爬的藤蔓。而對於見月而言,她不過也隻是為了當初林間那一雙清澈眼眸,走了這樣遠的路程,來到完全陌生的地界,為她征戰沙場,舍卻性命。
也正是這樣的見月,最終還是死在算計和權謀之中。
當手下送還那把長槍之時,淑椒默默了良久。
那把槍上,最後還是沾染上江見月的血。
侍衛們告訴淑椒,見月在發覺來兵是淑椒派去的過後,便再沒有掙紮,任憑他們刎去頭顱,拋屍荒野。
是的,對於見月,淑椒連她死後的風光也不能給。
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淑椒隻是平靜地解釋了一句:“也好,她知道我們太多事,隻能讓她在無人知曉的境況下離去。”
從江見月開始,淑椒的手又伸向了許多曾為她征戰,為她出謀劃策之人。這便是第二件大事。
“凡有異心者,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