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椒上位之後,朝中便以有開國之功的許知文為尊。她也頗能利用自身威望,很快便籠絡大臣,建立起自己的勢力。
照理說,金淑椒合該是要早立丞相的,可她登基過後,大多官職都已然完備,左右兩個丞相之位卻一直懸而未決。
而新朝初立,金淑椒自己也有忙不完的事,加之患病之身久而難愈,更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麵見朝臣。
因此她自己雖派人一直密切關注著許知文的一舉一動,卻是除了朝會以外,很少能見到她的。
有時候見麵三分情便就在於此處。何況淑椒如今身處於萬人之上,孤寒高位,不可不多生出幾分疑心來。
又是一直不得相見,這樣對於許知文,淑椒便更是疑心陡增。
偏生這許知文從前便不是安生性子,如今大權在握,那便更不會是了。淑椒原可將她暫且擱置,可她非是做出淑椒所不能容之事,如今的淑椒也不再是和氣性子了。
這一樁,非但是把他她們之間情誼,更是將自己的命,都送上黃泉了。
此事還要從淑椒所生的一場大病說起。她原本所患的病症,便已經是頑疾。又因諸事繁忙,身體勞碌,無暇好生醫治,病入骨髓,有時過度地熬著,便會發作。
是日,淑椒本批閱著奏折,人還是好好的。
侍女才端了新鮮瓜果來,便見淑椒癱倒在桌麵上,怎麼叫喚,也無有回應。
太醫們匆匆趕來,宮女一批又一批煎藥端進來。
這樣一連幾日過去,宮人們不分晝夜地守著,淑椒才終於有所轉醒。
“陛下,陛下,您可算是醒了,奴婢們都快急死了。”
見淑椒有所蘇醒,一個小宮女連忙叫喊起來。
“朕,這是怎麼了,你們怎麼都跪著?”
淑椒不明所以,開口詢問道。
“陛下,您還說呢,這幾日一直病著,太醫開了好多藥灌下去,也不見好轉。”
那宮女一邊擦拭著麵上的淚水,一邊連聲回應道。
“好了,眼下陛下既已經醒了,你也彆再哭哭啼啼的了,還是趕快辦正事吧。”
另一個小宮女喚作枝梅,一向鎮定,不好談些什麼兒女情長的,開口勸道。
那丫頭連忙抹拭去淚水,連聲稱是,回道:
“還是枝梅你明曉事理,瞧我,我這個性的,一開心起來,便渾都忘了。”
“什麼事?”
淑椒已然半直起身子,她太要強,不肯教彆人瞧見自己半分弱態。
“許大人領了群臣在外守著,說是為陛下祈福歸來呢。”
“是嗎?”淑椒臉上隻是淡淡的,看不出是否也為此事生出幾些情緒,但她答得很快:“快些替朕更衣,朕好出去瞧瞧。”
兩個宮女麵麵相覷,都知道淑椒一向是最勸不住的,便都不約而同行禮稱是。
枝梅反應更快,行事也果決,迅疾便起身,將吩咐傳到殿外,宮女們也很快便依著吩咐去預備梳頭水等一應物品。
金淑椒麵對銀鏡,望向自己一張愈發消瘦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