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小太監行禮後退下,很快便領著幾名麵容清俊的小生進來。
“奴才們參見皇上。”
淑椒本是隨意掃過一眼,目光卻猝然停滯在站在最末的一個少年身上。
溫婉的眉眼,柔和的麵容,他們太像了。
——眼前人,和白執瑜。
淑椒一時並沒說什麼,隻又再淺飲了一口茶,忽然又將茶杯砸在桌麵,語氣卻是柔和的。
“柳燕豐,你當太監總管也有些時日了吧,怎麼連茶涼了都察覺不到?”
柳燕豐立刻便跪下,請罪道:“奴才疏忽了,但請陛下責罰奴才之前,先擇了喜歡的小生,也好紓解心緒,不必太為奴才的事生氣。”
“你是有罪,朕也理當是要罰你,隻是朕念在你這些時日的侍奉,有心要你將功補過,你可願意?”
“陛下願意給奴才一個機會,奴才願意,奴才願意!”
柳燕豐立刻便說道。
“好,既然如此,那朕便給你這個機會。殿中的幾位麵首,還請你從中擇選,可堪留下的。若你所選之人,合乎朕的心意,朕便放過你。”
柳燕豐一愣,十足是頓了頓,說道:“陛下,奴才怎麼有此等權力,來擇選幾位麵首呢?”
“朕說你有權力,你便就是有的。胡亂推托這些,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淑椒說著,眸光複又在那個生得與執瑜有幾分相像的麵首身上。
“是,那奴才鬥膽一試。”柳燕豐隻得走到幾位麵首跟前。
他來回走了幾次,額前的汗珠是越浮越多,步子邁得是越來越小,可諸位麵首的容貌都一一瞧看過來,也沒能擇選出來。
“你若是選不出,那朕便隻能罰你了。”
淑椒佯作不耐煩的樣子,邊擺弄著茶盞,邊說著。
其實這個柳燕豐從前便在軍中伺候了,當時執瑜在軍前,他大概也是見過的。一見了眼前人,大概猜到是陛下不願自己開口,要旁人來幫她做出選擇。
柳燕豐遲疑片刻,方才停在那個與執瑜相像的麵首跟前,問道:
“本公公問你,你的名字是?”
“回公公,仆下名為嵐嘯。”
“嵐嘯?這個名字倒是有意趣,你人也生得氣度不凡。陛下,依奴才看,不如就留了嵐嘯吧。”
“……”淑椒緊緊盯著幾人,一言不發。
“陛下……”柳燕豐剛想開口請罪。
“嵐嘯是吧,走到朕的麵前來,抬起頭。”
身為女皇的淑椒,再也不似從前那般,就連說話,也更威嚴許多。
嵐嘯依言照做了。
淑椒望著他的一張臉,看見過去人的影子。可嵐嘯瞧著並不愛笑,也不像他那樣適宜露出笑容。
那是當然,執瑜是可以被替代的,但淑椒心中的少年執瑜,終究是無人可取代了。
“其餘的就送出去吧,該去哪裡,你知道的。”
淑椒輕輕揮了揮衣袖,意思是隻能留下嵐嘯一個活口。
“過來,嵐嘯,到朕身邊來。”
嵐嘯神情淡漠,其實他也猜到其餘的同伴會死,但表麵上並無任何波瀾。他起身,走了幾步,便又跪在淑椒腳邊。
“哼,”淑椒笑了笑,便又說道:“你倒是誰也不像,最像朕。”
嵐嘯隻是依禮製叩首,說道:“多謝陛下,嵐嘯愧不敢當。”
“好了,朕要去瞧瞧知文,你便隨朕一同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