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凰妃驚豔了全京城 但休陳年舊,此……(2 / 2)

行至前院,院間此刻寬靜,一溫穩、一輕減的兩道足音引來在場眾人的注視。

元景停了步子,朝觀主行了一禮道:“師傅……”

觀主朝他點了點頭。

元景轉身,看了靜靜駐足在自己身後的柳寒燕一眼,沉默的微低了腦袋,慢慢走到觀主身後,陪立其旁。

祥清觀主目光自然的落在柳寒燕身上,目色是帶著份慈藹的,他朝柳寒燕招了招手,緩緩笑著言:“孩子啊,過來。”

少年便一步步走向鬢發霜白的觀主。

那是看著少年從繈褓嬰孩,漸漸長大至今的老人。

而彼時,站在殿前的那名侍衛,身體已不知不覺徹底轉了過來,腰間扶刀的手掌漸漸鬆落。幾息之前,他不過百無聊賴的朝腳步聲方向投來視線,那副高挑的眉眼、散漫的神色,僅僅是頃刻之間,便落得癡怔於臉,瞳孔幽震,愣愣的甕動了唇瓣,望著步步走來,白衣惑世、姿容如仙的少年,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侍衛看著那素質輕約、猶若攬儘山川神秀的少年,一步一步,明明腳步清淺,卻好似重重的、徑直踏在他的心尖。

在場這些不曾見過少年的人,莫不都是這般失態情狀。

一聲馬兒的低鳴突地打破了此間迷離恍惚的悄然。

馬蹄輕踏,一匹輕騎忽然上前,那打馬上前穩坐鞍上的亦是名身材健碩的黑衣侍衛,他一掀衣擺,翻身下馬,行動間身形流暢矯健,落地可見下盤極穩,直直朝著柳寒燕邁步而去。

聽得來聲,柳寒燕若有所覺,身形微停,目光淺淺輕掃過去。

黑衣青年落步走到離柳寒燕三尺之遙的距離,便定定的站在了那裡,他低首凝視著麵前的少年,腰間扶刀的指節蜷扣,抿了抿唇,半晌,點首示禮,恭敬的聲音從乾澀的喉頭發出:

“……陸二公子,在下玄七,是老爺身邊親衛,稍後我隨公子一道去幫公子搬撿行李。”

然則,實際上,這次陸府來人是讓侍衛此行速去速回,府中什麼都會安排,道觀的行李在他們看來便是無用的雜物,都無需帶回陸府,至多揀上兩套衣物路上換洗。所以此次前來,連搬載行李的太平車都未攜帶,馬車一輛便足夠了。

然而此時此刻,原本的這些心思,黑衣青年卻是絲毫未提了。

係統嘖了一聲,插聲說道:【宿主,這人有些不老實,他和其他的三名侍衛不一樣,彆以為我沒掃描到他腳下官靴,靴底的壓印是王府壓印,而不是普通官員家裡的製式,才不是那渣爹身邊的什麼親衛。】

柳寒燕收回視線,略微頷首,無發一言,繼續朝著老人走去。

老觀主目光和藹的等著少年走到跟前。

老人一直記得,少年當初也是明淨開朗的孩子。

陸家將少年送來觀裡,說等少年滿了十五歲,就把人接回。後來少年到了束發之年,陸家遲遲未有人來,少年的性子也變成如今寡言清麵的樣子。

這是少年人傷了心,寞了神,冷了性情了。

老觀主蒼潤的掌心,輕緩的捱了捱少年的發頂,話語溫煦的慢問:“孩子啊,還記得《明心經》裡,第十二篇書,無涯子對八苦行者說得那番話麽?”

柳寒燕抬目,片時,半斂了眸,下頜輕點,素淨如枝頭春白的薄唇微啟,聲色淡淡:

“蕪雜凡世,惟緣爾,有緣無緣,但平平放下,頓超凡俗。

人無百歲,惟開心爾,有心無心,將事事尋常,色自如……”

一字一句,平直卻清冽的聲線響在此間。

老觀主點頭應和,緩緩如是說:“對了(liao),人無百歲,惟開心爾。血脈親情皆亦是緣,有緣無緣,都是尋常,莫要讓自己失了年少心氣,

無貪,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