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再沒什麼不滿足的回歸了職守,薛無垢連連點頭應好,春風得意的便下樓去解決剩餘刺客了。
柳寒燕看著手中藥瓶,和白白弄臟的雪白巾帕,隻好將藥瓶用巾帕包起,確定藥粉不會灑出來後,才收入袖袋。
感覺到有人在望著他的這番動作,他抬眸看去,隻見江簾霜走上前來,撿起斷了係繩掉落地上的賜福麵具,正朝他笑了笑。
未見她身後,蕭長樓眉目矜冷克製,不動聲色的錯開視線。
……
一應支援的船支也都抵達圍靠在了酒舫四周,一批人先行被送上這些小船,送回岸上。
宸王府家將攜同陸續趕到的金吾衛,也很快就將酒舫清理乾淨。
柳寒燕等到薛無垢回來,便直接隨酒舫一齊回返。
剛下畫舫,菖蒲就滿臉憂急的衝了上來,見柳寒燕安全無恙,才揉了揉通紅的眼睛,幾乎帶著哭腔慶幸道:“還好二公子你沒出事,遇刺的消息都傳開了,小子在集市上聽到有人說這件事的時候,幾乎要嚇死,我不該離開公子身邊的!”
薛無垢竄了過來,笑道:“你在你家公子身邊又能頂什麼用,就你這小身板還不夠刺客一刀捅的,給人擋刀都嫌寒磣呢!”
菖蒲鼓起包子臉,剛想說這誰啊,會不會說話,就見此人一身執金吾的打扮,忿忿的把話憋了回去。
轉頭繼續對柳寒燕道:“二公子,因為大小姐崴了腳,疼的很,大小姐看北殿裡趕來的禦醫都在救治傷患,不想勞擾禦醫,所以大官人便帶著大小姐先回府找大夫開藥了,現在老爺和二小姐還在北殿裡等著,我這就帶二公子你過去。”
柳寒燕微微頷首。
接下來的路,因為薛無垢官職在身,下船便碰到上司過來,接到它處的調派,所以就沒法跟了。
頂著身後上司的死亡凝視,隻能遺憾的和柳寒燕道彆,並強調下次、很快、飛快的就帶著雪鶯兒去找他。
係統都被他逗笑了。
柳寒燕點頭,輕輕一歎,道:“好。”
……
菖蒲領著柳寒燕進了北殿,走到陸竇麵前,一旁的陸謹言見柳寒燕平安回岸,也暗自鬆了口氣,喊了聲:“二哥。”
係統道:【宿主,這妹子是真的關心你呢,大晚上的她一個姑娘家也受了不少驚嚇,但是還是留下來要等見到你安全,沒有跟著陸昭和女主一起離開。】
又暗自嘀咕:【果然反派說話信不得,陸昭之前還說要接宿主你一起回去呢……】
柳寒燕眸光溫綏,陸謹言被看得輕怔,隨之,她從下船便一直微白的麵色漸漸舒緩,甚至泛上淺暈。
陸竇打量他無事,則略蹙著眉點了點頭道:“沒事就好,等會回府,之後你就在府裡呆著,省得出門又碰上什麼危險事情。”
【……我有一句詩想吟一下。】係統突然說道:【宿主,我怎麼聽著,這便宜爹的意思是想把你禁足啊,話裡表意是在擔心宿主你再遇到危險,但是,沒聽說過遇到一次凶險,就不興人出門的好嘛,大家閨秀都沒這麼被迫宅的。】
它心想,雖然宿主平時除了做任務也基本不出院子,但是,自己不出去,和彆人不準你出去,那是兩回事。
陸謹言也目色訝然又深長的覷了眼陸竇,然後抿唇隱下眸光。
誰料,未及柳寒燕回應,此時一名黃衣少女遠遠走了過來,正是江簾霜。
她走到柳寒燕麵前,卻隻說道:“我要隨我祖父回府了。”然後後退一步,竟是朝著柳寒燕正正式式無比認真的福了一禮。
她低喃道:“救命之恩,無以為表……”再抬起秀豔的眸時,笑容明麗:“我已期待下次再見,寧絮公子。”
說完,她便頷首轉身離去。
斯時斯情,此言此舉。
就像是打開了某道門閘,緊接著,隻見一名又一名仕女公子走上前來,對著柳寒燕,或福身一禮,或合袖躬身一拜,然後離去。
他們都是酒舫上曾被柳寒燕出手相救的人。
北殿之中,一時之間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這裡,神色各異。
最後,一名離得最近的少年了過來。
他也躬身一拜,直身並露出虎牙,笑道:“卻才很抱歉無意間聽到陸公子今後都不方便出府的事情,想來往後是不能遞請帖邀陸公子出門一聚了,然小弟欲與陸公子結交之心又愈盛,那就隻能讓小弟日後時常打擾,遞拜帖上門一見了,希望陸公子不要介怪。也想必陸大人對此總不該拒絕吧?”
說著便望向了一旁的陸竇。
陸竇為方才所見的一幕幕還在一臉驚訝呆愣中,此時聽到這番意有所指的話,頓時跟被打了臉一樣,麵上似紅似綠,好一輪變換,才終於定了定神情,訕色說道:“你們邀他出門,我自是不會阻止的……”
少年方笑了笑,然後便被他身後跟來的大人揪住了耳朵,朝陸竇無奈致意道:“這小子以為剛出了事我就不會揍他了,所以正皮癢想翻天呢,說了什麼不著調的話,陸大人可不要見怪。”
陸竇自是客套的擺手,表示諒解,然後再不願多留,應付幾句便帶著柳寒燕和陸謹言等人離殿回府了。
路上係統還在為此搖頭:【何必沒事找事呢,你看,禁足沒禁成,還得自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