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凰妃驚豔了全京城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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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精巧的亭子座落在海棠花木間。

小文圓牽著柳寒燕的手指,一麵開心的說著最近的事情,比如爹爹來信說快要回京了,比如他又學會了幾首新詩,想背給哥哥聽,一麵蹦蹦跳跳的將柳寒燕領到了亭中。

亭央的石桌上,擺了一架七弦古琴,溫雅俊美的青年端坐桌前,調試著琴音,離桌的寬袖如雲垂落。

“端王叔叔!我把哥哥帶來了哦!”小文圓人方至,歡快的聲音便響起。

蕭淩玉緩緩抬首,看向小文圓身後一路穿花繞廊而來的少年,眼中帶著溫淺笑意。

他問:“聽說最近在學琴?”

柳寒燕點頭。

學宮下設六學堂,學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樂’這一門便是以琴藝作為考核內容。

“來。”蕭淩玉看了一眼桌上的古琴,然後抬眼笑著邀請,溫聲慢調的語氣,永遠不會讓人覺得一絲一毫的冒犯與衝突:“試試。”

“彈得不好,見諒。”柳寒燕雖抬步上前,卻實話實說。

“無妨。”青年嘴角略彎,斂衣換座一旁。

柳寒燕在青年讓開的位置上緩緩落座,輕輕撥了一把琴弦,音色乾淨剔透,上好的七弦古琴的音質。

小文圓也撲到蕭淩玉的膝前,仰頭撒嬌道:“端王叔叔,那小生呢?”

蕭淩玉低頭看向小家夥,輕輕一挑眉角:“不是新學了幾首詩,想背給陸哥哥聽?”

“嘻嘻。”文圓捂嘴笑道:“那我就在一旁念詩,給哥哥伴聲。”

蕭淩玉莞爾:“好。”

“垂緌飲清露,流響出疏桐。

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

伴著孩童稚氣清脆的誦詩聲,柳寒燕指尖勾挑琴弦,慢慢彈起新習的那首曲子。

一開始尚有滯澀,後麵逐漸順暢起來,但也確如他自己所說那般,指法頗有些生搬硬套,隻能說大致無錯,但如何銜音,如何停頓,如何區分輕重緩急,還有待矯正進步。

一曲閉,蕭淩玉起身,走到少年的身後,低身覆住少年的手,手把手帶著人定位銜音、停頓,分辨指力的輕重與急緩。

小文圓就坐在亭子的美人靠凳上,調皮的晃著懸空的兩腳,奶聲奶氣的一首換一首的念道:

“茅簷低小,溪上青青草。

醉裡吳音相媚好,白發誰家翁媼?……”

一遍遍熟悉著指法和撥弦的力道,教少年彈琴的人卻停下動作,指節輕柔摩挲過少年的指尖:“有些充血,今日便練到這裡,抱歉,我該為你準備義甲的。”

柳寒燕搖頭:“無事,可以繼續。”

蕭淩玉垂目,似乎同意的點了點頭,然而口中卻是溫聲道:“要不要聽聽我彈?”再抬眸時,目光極定的落在少年清冷的眉目,盛滿著從容坦然的笑。

似是帶著某種篤定,也並不遮掩自己仍且換了種方式阻止對方繼續練琴的意圖。

柳寒燕輕眨了下眼,頓了頓,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想參考一遍前者完整流暢的彈奏。

……等衝淡恬和的琴音再次響起時,兩人便已換位。

柳寒燕靜靜坐在一旁,看著青年的指腹在琴弦上移動,一抹一挑皆帶著適意又明朗的韻律,清幽暢然如潺潺溪流。

視線不禁抬起,漸漸望向青年細致專注的眉眼。

蕭淩玉眸光輕動,仿佛某種驚蟄春日下的靜水流深蓄已待久——

那張清風朗月的臉龐從低眼慢笑,到一點一滴彙入說不儘的愉悅與溫柔,看向少年,眉梢輕揚。

柳寒燕片刻失神。

耳邊交織著那幼齡稚童的誦書聲聲: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