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不要辜負桐枝稱你一聲大……(2 / 2)

語罷,見李桐枝微鼓起粉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原本平鋪直敘的語氣放柔和:“九妹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是覺得... ...”李桐枝不太擅長否定人,一開始語氣踟躕。

受她眼神鼓勵,才把話說流暢:“我是覺得無論皇姐怎麼想的,行動上都是幫了我,我就該感激你。

況且,皇姐本來就是好人呐。之前抄錄出餘老先生的書冊,明人道理。現在又在為百姓編撰草藥圖鑒,醫人病症。哪裡自私自利了?”

李霜白愣了愣。

李桐枝眼波瀲灩澄澈,倒令她的話答不出口。

前言不論,她會抄錄、編纂書冊和圖鑒,僅僅是看清了局勢。

她明晰即便五個兄弟和他們的母妃加起來,在父皇心中也抵不過大皇姐和皇後十分之一。

且大皇姐的能力和心誌遠勝過其他愚蠢爭權的兄弟。

李霜白判斷那張素來由皇子占據的龍椅,下一任主人必是一位女皇。

這是更多出自於私心的判斷——她希望大皇姐繼位。

因為身為公主的她具備超過自己身份的野心。

她向往有朝一日,能同她敬仰的外曾祖父一樣,擔起宰相之職。

李霜白飽覽書籍,不輟學習,自負自己的文采和見識不弱於朝堂上任何一位官員。

難就難在性彆上。

會任用女官的皇帝隻有女皇。

為了自己的抱負有實現的可能,她放棄也許會絆住自己腳步的婚姻。

不惜豪賭一切,站隊大皇姐,不遺餘力地助益大皇姐實現所有想法。

至今為止,因她特立獨行,言她性情孤僻冷淡的蜚語流言很多,來說她是個好人的卻僅李桐枝一個。

李霜白心中泛起古怪的新奇,有些難為情地後仰靠向榻上軟枕。

目光不好再與皇妹對視,移開後落在虛無處,她尷尬道:“你覺得好的主意都是大皇姐拿的,了不起的也是她,你要讚就讚她吧。”

小姑娘聽出她情緒上的變化,可不能完全明了緣由。

削蔥般纖細的手指遲疑地扣在她落於桌麵的衣袖袖擺,輕聲問道:“皇姐,我哪裡說錯,惹你生氣了嗎?”

李霜白瞧向她。

觀她瑰色唇瓣抿起,心中大概開始措辭道歉,隻好扶額歎息否認:“不是,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的問題。”

自己追隨的大皇姐賢明,自己幫她行事,分得些榮光也是自然。

就是沒想到,較之辭藻華美的恭維話,皇妹一句簡單卻真誠的讚語更加觸動心弦。

怕繼續深入聊這個話題,引來皇妹說更多會令自己難堪的話語,李霜白生硬地調開話題:“我雖然還沒能見上顧侍郎女兒,但是使人打聽了些相關她的事。”

李桐枝的心忽然被提溜起。

靜默片刻,澀聲道:“皇姐你說吧,我準備好聽了。”

“顧家多是侍郎夫人赴宴,顧小姐不常參與貴女的社交,相關她的消息寥寥。不過你那畫上女子負手持劍,我聽聞顧侍郎在文臣中的確算劍術好的,年輕時還有個諢名喚十四州,取典在一劍霜寒十四州。”

李霜白娓娓將自己聽來的消息言出。

若換作從前的她,講明聽來的所有消息後便該停止,不會多作評價。

偏現在見李桐枝臉上的血色消退,心尖上的嫩肉仿佛被小蟲噬咬幾口。

李霜白下意識寬慰道:“顧侍郎是顧侍郎,我聽說顧小姐出生前,他就進入禮部,多半忙於繁雜事務,沒有時間將劍術傳授女兒。何況你畫上女子笑得開朗明媚,顧小姐如果真的性情外向,不該貧於社交,你想想是不是?”

“嗯。”李桐枝聲音細微地應了聲,可蹙起的秀眉仍然沒有舒展。

李霜白心生懊惱,後悔自己在明知這消息不利的情況下,還把消息說出口。

為轉移話題招李桐枝心慌,這筆賬大虧。

若得多日安寧的皇妹因此重新續起噩夢,豈不是自己的罪過?

為了彌補,她隻好放軟聲,道:“你彆胡思亂想,距離春闈結束也就兩日了。我已給顧侍郎府下了拜帖,言明兩日後會前去他府上見見顧小姐。是與不是,很快會有明確答案,無需你猜。”

“我知道了。”李桐枝勉強牽動唇角,反過來安慰她:“無妨的,皇姐為我打聽消息,讓我對壞結果有心理準備是好事。”

李霜白更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