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白的臉跟調色盤似的,青了紫,紫了青,五顏六色,好不熱鬨。
顏予鴿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那,慢條斯理的吃著他的早餐。
宋舒白沒忍住,猛的站起身,椅子在地上擦過,發出刺耳的聲音。
吧台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全都停住了,但沒有人看他們,都還維持著暫停前的舉動。
宋舒白沒注意到這些,他的怒火已經衝上腦門,頂的他兩眼冒火,無處發泄。
他指著顏予鴿的鼻子破口大罵:“顏予鴿!我招你惹你了!你非得拿我尋開心是嗎!”
顏予鴿聳聳肩,一臉無辜:“你不是怕嗎?小朋友因害怕而尿褲子,沒毛病吧?”
郭邨乾咳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笑意。
眼見二人就要吵起來了,郭邨趕緊拉架:“好了好了,趕緊吃飯!吃完了想想法子,總不能真把他一個人留在這!”
宋舒白扁扁嘴,委屈巴巴的坐了回去。
他可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尤其是,現在有人站出來給他撐腰。
餘光瞥到顏予鴿在看他,他立刻齜牙咧嘴,凶巴巴的衝他做鬼臉。
顏予鴿被他的幼稚舉動逗樂了,搖搖頭,吃起了飯:“你還是先看看能不能卡BUG吧。說不定就能吃完了呢?”
宋舒白看著麵前的餐盒,心裡直發愁。
他實在是拿這一餐盒越吃越多的飯沒有辦法。
難不成,真的是天要亡他,他不得不亡?
宋舒白瘋狂搖頭,將這個念想從腦海裡攆了出去。
他可不想死在這種鬼地方,連個給自己收屍的人都沒有!
難不成,他真的要卡BUG過關?
他的念頭剛起,腦海裡忽然冒出了兩條規則。
“浪費是可恥的,會遭到懲罰。”
“但乘務員給的食物不能吃。”
宋舒白豁然開朗,這輛列車,根本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
他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這頓不能吃的餐,他們不僅吃了,還吃了不少。
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顏予鴿還在往嘴裡蒯飯,宋舒白看得胸口發悶。
他就不信,顏予鴿沒看出這頓飯不能吃!
他又看向對麵,郭邨也吃得很香。
宋舒白瞬間氣不一處來,他不解釋,抬起手,作勢要掀翻餐盒,卻被顏予鴿攔了下來。
“怎麼了?”
“這餐不能吃!”
“為什麼?”郭邨麵帶不解,“餐廳的飲食絕對安全。”
“是,餐廳的飲食絕對安全。但你們忘記了一點,這份餐是乘務員給的。”宋舒白的眼眸晶亮,臉頰紅潤,聲音高亢有力,“乘務員給的,絕不能吃。”
“你是不是弄錯了?”郭邨懷疑起他,“規則不會騙人。”
“笑話!”宋舒白被氣笑了,“你剛剛還說,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規則,你自己都忘了麼!”
郭邨撓撓頭。
他說過這種話?他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你想怎麼辦?”郭邨耐著性子問,“不吃了?你彆忘了,浪費是有懲罰的。”
“不知道!”宋舒白應得超理直氣壯,“但這份盒飯,絕對不能再吃了!”
郭村和顏予鴿都沒說話,二人麵麵相覷,對宋舒白的話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不一會兒,郭邨開了口:“你怎麼看?”
顏予鴿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麵,半晌歎了口氣:“小朋友言之鑿鑿,相互給個麵子,聽一下?”
“那我們怎麼出去?”
顏予鴿沒吭聲,目光在餐車裡繞了一整圈,最後落在了發餐乘務員的身上。
郭邨順著顏予鴿指的方向看過去,驚了一下,一臉驚悚的看了回去。
“你瘋了吧!”他壓低聲音質問,“這跟找死有什麼區彆!”
顏予鴿掏掏耳朵,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富貴險中求。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們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嗎?”
郭邨皺著眉,默不作聲。
他有些被說服了。橫豎都是一死,不如劍走偏鋒,或能尋一生機。
半晌,他妥協道:“誰去?”
顏予鴿輕笑一聲,眼珠一轉,落在宋舒白的身上。
幾乎是同時,郭邨的目光也落在了宋舒白的身上。
宋舒白正被他們的啞謎弄得雲裡霧裡,不知所謂,見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自己,心裡毛毛的。
他拍了拍身上新長出來的雞皮疙瘩,神色警惕:“你們要乾嘛!我警告你們!不許亂來!”
“不至於。”郭邨冷淡搖頭,“找你幫個忙。去找乘務員搭搭話,看看能不能套出有用的信息。”
“啊?我?”宋舒白指著自己的鼻尖,神色驚恐。
“你啊。”顏予鴿兩手一攤,“這可是你最先提出的質疑,你不去,誰去呢?”
宋舒白一時語塞,但仔細想想,又覺得沒毛病,提出問題的是他,總不能靠彆人解決問題吧?
“動了。”郭邨沒來由的說了一句。
宋舒白立刻回頭,正看見那群停下的人恢複正常。
像無數台年久失修的儀器,明明動作發鈍,卻動作精準,不差分毫。
宋舒白毛骨悚然,下意識想要騰身起立,卻被一旁早有準備的顏予鴿按在座椅上。
“昨晚的教訓還沒吸取?”
宋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