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取了,但架不住他慫啊!
餐廳裡的人並沒有注意到他們仨的動作,自顧自的走動,取餐,吃飯。精準的如同生產流水線上,一坑一個的產品。
宋舒白漸漸緩和過來,朝顏予鴿眨眨眼,顏予鴿鬆開手,撇撇嘴:“去吧。”
宋舒白哽住了。
資本家都是屬周扒皮的麼!他才剛緩和過來!
他鼓著腮幫,無故騰出一團無名之火。
但當他對上顏予鴿無辜,又理所當然的眼神,火氣瞬間全無。
行吧,長得漂亮有特權,他去還不行嗎!
宋舒白歎了口氣,邁著沉重的步伐,帶著壯士斷腕的心走向乘務員。
等他在乘務員麵前站定,乘務員還在忙碌手上的活,壓根兒沒抬頭看他。
宋舒白有點尷尬,他摸了摸鼻尖,清了清嗓子:“你,你好?”
乘務員手下動作一頓,慢慢的抬起頭。隱約間,還能聽到骨頭與骨頭摩擦的哢嚓聲。
“你在和我說話?”乘務員慢吞吞的問。
宋舒白眼觀鼻,鼻觀口,把自己當成一台無情的發問機:“你叫什麼名字?”
他可不是傻子,才不會接乘務員的話。
乘務員沉默了良久:“0774。”
0774?這算什麼名字?
宋舒白握緊拳頭,一時分不清她說的是真是假。
“我們該怎麼安全的離開?”
“離開?”
乘務員錯愕了一秒,哈哈大笑。笑聲尖銳刺耳,如同一根利針,試圖穿透耳膜。
宋舒白臉上一白,後退半步,抬起頭,無比震驚的看著麵前的女人。
他親眼看見,麵前的女人一雙琉璃色眼珠子像兩顆失了控的,在眼眶裡胡亂轉圈,又落了原處,直勾勾的看著他。
“出不去的。”
她豎起一根中指,抵在唇邊。
“沒有人能立刻這裡,沒有人。”
她的話音剛落,整個餐車的人像是聽到了什麼指令,猩紅著雙眼,拎著不知從哪兒摸出來的斧頭砍刀,撲向郭邨和顏予鴿。
“乾!”郭邨低聲咒罵了一句,跳將起來,側身一把擰斷了伸過來胳膊,扭頭衝宋舒白嚷嚷,“還站那乾什麼!滾出去啊!”
宋舒汗毛直立,他轉身想逃,可腳卻像被502黏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他使出吃奶的勁兒拔腿,臉漲得通紅但無濟於事。
忽然,他的脖側傳來濕噠噠的觸感,像極了貓舌頭在舔他。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條舌頭卷住他的脖子,狠狠一勒,拎著他往上走。
宋舒白被拽離了地麵,強烈的窒息感迫使他麵部鐵青,眼球充血,嘴唇烏紫。
他十根指頭死死的扣住滑膩的舌頭,瘋狂的扭動身體,撐長脖子,勉力看向顏予鴿。
顏予鴿正被一群亡命徒團團圍住,腰上後背血跡斑斑,自顧不暇。
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重,眼前越來越黑。
窒息帶來的眩暈讓他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小。
“啪嗒。”
他的雙手忽然失力墜下,垂在半空中晃蕩。
就在他以為自己這次真的要完蛋之時,他忽然聽到一聲極淒厲的慘叫,緊接著脖子上的力道一鬆,整個人如一根爛麵條一般,癱軟落地,嗆咳不止。
他半睜開眼,看見顏予鴿單手持刀半跪在地上,紫的發黑的血順著他的頭發落下,染紅了他的左臉。
而他的腳邊,一條又長又大的肥厚舌頭痛苦扭曲。
宋舒白雙目失神,喃喃自語:“……還真是舌頭啊。”
顏予鴿:“……”
好小子,腦回路當真崎嶇!
“吼吼吼!!!——”
失了長舌的乘務員發出低壓的嚎叫,頭發橫七豎八的炸在半空,發尾冒著縷縷白煙。
她挪到了宋舒白的頭頂,紫紅色的血從上空滴落,滴了一頭一臉。
宋舒白無意識的舔了下嘴角,甜的,泛著果香。
“你他媽瘋了麼!”
顏予鴿驚得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了。
他顧不上彆的,在乘務員發難之前,將手中的刀擲向乘務員。
刀刃不偏不倚正中她的心臟。她在空中晃悠了兩下,重重倒地,揚起一大片灰塵。
攻擊向郭邨的人頓了一下,更狠更快的攻了上去。
顏予鴿來不及高興,他狼狽的躲過一把飛過來的刀,飛快的在地上滾了一圈,抹了把臉,猩紅著眼扯過宋舒白的胳膊,用力一掄,將他擲向車門。
“給!我!出!去!”
宋舒白被掄到天上,背向下,砸開車門,重重的落在地上。
肋骨斷裂的巨痛從他的背部順著脊椎傳遍身體,痛的他麵目猙獰,原地打滾。
忽然,他瞄見顏予鴿跳上吧台,眼也不眨的摁向一枚他十分眼熟的紅色按鈕。
“小心!!!”
宋舒白目眥具裂,顧不上腰背上的疼痛,連滾帶爬著起來,毫不猶豫的撲進車廂。
幾乎是同時,餐車內發出“砰”得一聲巨響,衝天濃煙卷著火光,擠破狹門,重重的砸在後節車廂的車門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待到濃霧散儘,才看見車門被砸得粉碎,連靠近車門都車廂壁上都是泛著焦黑的坑,大大小小,散著濃重的化學味。
連接兩節車廂的走廊地上,兩個黑漆漆的人影正上下交疊著躺成一團。
仔細一看,是宋舒白騎在顏予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