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商曲嶺怒斥，“不可能沒見過，早上他明明出現在這裡了。一群愚民！告訴他們，不說實話，就等死吧！”

商丹笠開口道：“父親，此行有傷天和。”

“你也是短視！”商曲嶺不願再和他說話，隻是道，“你隻管找你的！”

商丹笠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身後，然後開口道：“我去小解。”

商曲嶺擺擺手。

商丹笠走到一旁的莊稼地，找了一處視覺死角，開口道：“跟了一路，出來吧。”

季學洺的身影緩緩顯形，似笑非笑道：“你與我說那是古籍。”

“是，但我若和你說了實話，你應該不會幫我了吧。”商丹笠掛著招牌的笑容，“你師門所要的古籍確實在我這裡，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商丹笠差人以表弟的口吻與季學洺合作，告知古籍有兩個碎片，一份周月樓要拍賣，一份在商家中，他可以幫助季學洺偷取。這樣季學洺完成了任務，周月樓名聲受損，表弟便可趁機謀取，打壓商丹笠。

昨夜一事鬨得轟轟烈烈，原本傳出消息的鍍國古籍變成了鍍國鑰匙，季學洺方才發現被騙，一思索便想到了真凶。

季學洺抬抬眼皮：“用鍍國鑰匙換？”

商丹笠搖頭：“不，鑰匙你給不給我都無所謂。”

“那你用我的人給你頂罪的事怎麼說？”季學洺雙手環胸，語氣不善。

商丹笠隻是笑了一聲：“他又死不了，若是不逃，我今天就能把他救出來。可惜他在商曲嶺麵前暴露了能力，現在逃不掉了。”

季學洺皺眉：“變身？”

“變成萬物。”商丹笠補充。

“鑰匙給你，商家印給他解了。”季學洺直接開口。

“你沒聽商曲嶺說嗎？他可以變成鑰匙。”商丹笠笑著說，“這個條件可不夠誘人。”

“你們就這麼篤定他能變？他可以模仿其形，但是其中法則恐怕不行。”

“不。”商丹笠笑著搖頭，“商曲嶺親眼所見，他變化後，從氣息、形態、內在，一切都是飛鳥模樣，仿佛天生靈物。他做得到。”

季學洺想起昨晚他變成自己的樣子，哪怕是自己也有一種照鏡子的感覺，那種氣息簡直一模一樣。

深呼吸後，季學洺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你看看商曲嶺的樣子，我前腳解了他的商家印，後腳商曲嶺就能殺了我。”

兩人一時間陷入僵持。

+++

嚴煥覺得差不多了，停了下來，問係統：“我要定位季學洺。”

話音剛落，嚴煥看到遠處火光衝天。

那好像是窯木村的方向。

隨著風聲傳來的，有小孩絕望的哭喊聲，有大人悲痛的哀嚎聲。

再仔細聽卻聽不到了，仿佛錯覺。

嚴煥有了不好的預感：“商丹笠在哪？”

“窯木村。”係統回答。

“……商曲嶺呢？”明明是在心裡問答，但是嚴煥卻感覺自己聲音顫抖。

“窯木村。”

“……”嚴煥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導航，我要過去。”

嚴煥變成了麻雀，搖搖欲墜地飛向了窯木村。

等他到達的時候，商家的人已經離開了。

窯木村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隻剩下木頭燃燒的劈啪聲。

到處都是屍體和血汙。

嚴煥不知道是自己眼睛紅了，還是眼前隻有紅色了。

整個村子全都殺儘了，沒有一個活人。

他有些麻木地向前走，來到醫館前。

早上還和他說話的小桃和醫生，倒在大堂，失去了氣息。

嚴煥後退了一步。

然後他輕聲道：“對不起。我……我也沒法給你們報仇，對不起。”

“嗤。”一聲冷笑在嚴煥身後響起。

嚴煥回頭，是季學洺。

季學洺環抱著劍，懶懶抬了抬眼皮，解釋道：“我猜你會回來，在這等你。”

嚴煥問道：“等？”

季學洺環顧四周：“他們屠村的時候我就在。”

嚴煥靜靜地看著他，問道：“沒阻止？”

“為什麼要阻止？”季學洺反問。

嚴煥沒說話。

季學洺繼續道：“商家印你怎麼隱藏的？”

“暫時的，每一個時辰會出現一次。”嚴煥頓了頓，接著問道，“給我下商家印也是你的計劃？”

季學洺眉毛擰成一團：“失誤，我被他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