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慶,你都知道地址了怎麼還找我?”嫻疑惑眨了眨眼睛。
“再有幾日就是慶典了。這次來此沒考慮周全,沒帶合適的服裝。正巧小野木棉屋的和服製作沉穩雅致,想去看看。在下自小多穿女裝,於男裝並無研究,連在下身上穿的都是侍從選的。此次相邀主要是想請阿市幫在下做個指引。”男人坦坦蕩蕩道來並不以幼時裝扮為恥。這樣的男性倒是不多見。
不會挑衣服啊,沒想到呢。萬一她也不會挑要如何?不過麵對阿慶的自然和撚熟反駁的詞她還真一個字也吐不出呢。“索性我去看看兄長大人那裡可有合適的給你選一件好了,何苦破費呢!”丹羽家怎麼可能連件和服都拿不出來呢!
“丹羽様並不在家吧。沒有主人相贈而取用會不會有些失禮?”德川慶福微微蹙眉。這樣豈不是邀不到人了?
嫻沉吟不語。確實如此呢。畢竟是兄長大人的衣物,她又不是家中作主的,擅自贈送真的不妥。而且衣服並不是可以隨意贈與的東西。日本人講究衣服為靈魂。贈送衣服即是將自己的靈魂贈送給對方,是表現極大誠意的方式。
“看來這午後出行我是不能推卻的了。”嫻展顏一笑。她不是拖遝的人。“不過,還是先讓我去換洗一番。現在這身未免有失體麵。”
德川慶福神色微慌,抿緊本就輕薄的上唇。
男人些微的慌亂讓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少女的笑顏一如她的人,風華大氣像傍晚海麵上的碎金,璀璨奪目,溫暖得不可思議。每當她笑起來,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就會眯成彎彎的新月,本來就含笑三分的唇就會挑成新菱。她的笑,不單單是眼睛在笑、嘴在笑,而是全身都散發出歡快如歌的笑意,蘊含著豐富的感染力,讓人忍不住莞爾!如此笑顏讓人想要珍惜收藏,待到日後細細回味那種從容暖意!
看到嫻純粹明麗的笑容,德川慶福也淺淺地上挑了唇角,清淺的寵溺包容之色瞬間柔軟了麵部棱角分明的線條。他的笑是冰雪中的初陽,清冷潔淨,有些不染纖塵的意味。這樣的笑卻沒有高不可攀的嚴寒遙遠,反倒像是薄荷一樣清涼潤爽。
冷中含暖的笑將他外剛內柔的個性表露無遺,十分具有個人特色。如此男色,倒是讓嫻出神了。這樣的淡笑十分適合他,一如她的想象。
回神時候,她已經在房中梳洗了。
嫻一邊潑著水,一邊走神。想到那人的音容笑貌,如蒸汽一樣的熱意自胸口到頸項,飛快殷染至臉頰耳廓。還有他那雙淩厲鳳眼、黑白分明的瞳仁、眉心那顆朱砂痣… …
過分的熱度燒得嫻兩頰通紅。她雙手沾水輕拍兩頰,燙熱依舊,後來索性將頭潛入水中降溫。沒
想到當雙目閉合,安靜無聲時,那人的樣子越加深刻,宛如就在眼前。嫻一驚,嘩啦一聲破水而出。
她惱怒之下以掌拍水。手心微疼之感讓她冷靜了些許。然後合眼,緩緩坐回水中。
這樣莫名的出神、莫名的害羞、莫名的燥怒、莫名地想著一個人的感覺來得太突然!心情莫名起伏,控製不住脾氣的樣子太不像她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感覺?
嫻握拳,心臟的脈動強烈到在指尖都能感覺到。穩定熱切的振動讓她連欺騙自己都辦不到。
這就是心動吧!
原來動心這麼簡單。
她,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