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遠迷迷糊糊間忽然聞到熟悉的味道,胸前的青玉簪在胸口處發出清幽白光。
陸安遠昏迷中好像感覺到了他師尊的氣息,數十年的對於師尊的敬畏讓他強撐著抵抗住了身體的反應,掙紮著醒來。
說來奇怪,陸安遠睜開眼的瞬間,青玉簪身上的光芒立馬消失,又變成一支普通的簪子。
陸安遠動了動身子,懷裡的小姑娘睡得正香,許是他下意識起身的動作大了些,小姑娘嚶嚀了聲,陸安遠僵住身子伸手輕輕拍著小姑娘的後背哄她入睡。
好在小姑娘睡眠質量不錯,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陸安遠見薑芒呼吸平穩下來,抱著她,打量了眼四周。
周遭一片黑暗,他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進幻晨鏡裡,幻晨鏡立馬發出光亮,陸安遠借著光看清了這裡的環境。黑色的霧氣包著他們,那些霧氣裡魔族的氣息有但是很淡,陸安遠伸出咬破的那隻手去觸摸黑霧,那團黑霧瞬間好似有了生命纏了上來,幻晨鏡白光大亮,形成了一個透明的保護罩,順著陸安遠的身體將陸安遠和薑芒與黑霧隔開。
陸安遠得出幻晨鏡對黑霧是有抵抗作用後,放下心來。
他整理腦海裡的思緒,剛剛他昏迷時聞到的分明是尋跡燈的煙味,也就是說明,這團包裹他們的黑霧在移動,而移動的方向是——滄州城。
隻抓少女嗎?
抓那麼多少女究竟要做什麼?
挑釁玄滄宗?
長夜漫長,黑霧隔絕了陸安遠對外界的感知,知道幻晨鏡可以隔絕黑霧後,陸安遠放下心來,睡意再次襲來,這次陸安遠沒有強撐,放任自己睡去。
黑霧不知行了多久,終於有停下的跡象。
陸安遠在它停頓的瞬間驚醒,低頭看了眼薑芒,小姑娘還沒醒,攥著他的衣領睡得正香。陸安遠確認小姑娘沒事後,這才看向四周,還在黑霧裡麵,幻晨鏡的結界光芒已經十分微弱了,陸安遠心念一動,收了結界,然後虛虛攬著薑芒閉眼假寐。
沒多久,黑霧突然散開,失重感陡然傳來,陸安遠依舊閉著眼,隻是原本虛攬的動作變成實實在在的護著小姑娘。
背先觸到地麵,陸安遠適時作出一副驚醒的模樣,一邊護著薑芒,一邊掙紮著起來,嘴上還不忘喊痛。
小姑娘終於有了動靜,睜開眼,看見自己趴在陸安遠身上,立馬伸手按住人,借力起身。
而本來已經掙紮著直起腰就要坐起身來的陸安遠被這一按,徹底躺倒在地。
薑芒站起身後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屋子裡沒有什麼擺設,四周的牆壁光禿禿的,地上一處鋪了厚厚地稻草,稻草上幾個小姑娘擠在一處。
“唔。”
陸安遠揉著腰,艱難站起身。小姑娘還算有良心,趕忙攙扶著他,雖然陸安遠並不需要就是了。
唔,廚房嗎?
屋子裡並沒有灶具,隻是有一處的牆壁顏色較其他地方深了很多,顯然是長久被煙熏火燎的緣故,地上鋪的稻草其實是小麥脫穀後的麥草,北地氣候沒有南方那樣怡人,這裡種不活水稻的。
陸安遠不動聲色地打量完,心裡有了計較。屋子裡小姑娘很多,約莫十來個,想來那日酒館裡屠戶說的下麵村落的失蹤少女也都在此處了。
“你沒事吧。”
“您也被抓過來了,仙長?”
陸安遠剛開口想問薑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就聽到苗苗熟悉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陸安遠詫異地轉身去尋苗苗,他明明是變幻了模樣怎麼苗苗還能認出自己?
苗苗很好找,在一群縮地像一地鵪鶉的少女中,隻有苗苗坐地端端正正,抬起頭看著他們。隻是這目光隻短暫地停留在陸安遠身後,更多地還是陸安遠身後。
身後?
薑芒冷不丁從陸安遠身後探出頭來。小姑娘對苗苗有點印象,但顯然不是很多,小姑娘看著覺得眼熟,但又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急得伸手撓頭,這不撓不要緊,一撓,小姑娘突然發現自己頭發亂糟糟地。
“哥哥,亂了。”小姑娘摸著發髻一臉委屈地看著陸安遠,“頭發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