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晏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這麼些人。
他鬱悶地想了會兒,上次來的時候他不僅沒如他人傳言一般,滅了大半個三月灣,更是幫了他們一把,也算做了件好事。
也不知怎麼,傳著傳著就變成“邪神十惡不赦,滅了三月灣又把信徒安插過來”了。
於是他歎了口氣,敲了下冷落許久的黑烏:“能調出我脫離後這個世界的檔案嗎?”
黑烏過了許久才回聲:“做不到,沒權限……”
說著就沒了音。
夏秋晏也不在意,畢竟他也沒什麼需要問的了。
隻能再度掛上略帶關切的笑來:“怎麼了?那邪神又做了些什麼?”
屋主神色懨懨地瞥了他一眼,譏笑起來:“你猜。”
夏秋晏:“……”
塵舟突然抬了眸,靜靜地盯了對方一會兒。
屋主剛剛嘲諷完,轉頭就發現那個從頭到尾幾乎沒說過幾句話的帥哥盯著自己:“……”
塵舟的嘴唇動了一下。
還沒等他開口,屋主終於氣急敗壞地開了口:“他滅了半個三月灣,他的信徒現在就駐紮在這裡!!!”
這些事情他們早就聽過,沒什麼價值。
於是屋主發現那位冷冰冰的大帥哥依舊沒有移開目光,薄唇吐出幾個字來:“就這些?”
夏秋晏很快意識到塵舟的威懾性,半真不假地笑起來:“話說你這種情況倒是挺少見的呢,如果能把你帶回去解刨了研究一下……”
屋主有些背後發涼。
他動都不敢動了,崩潰道:“你們還想知道什麼!?”
塵舟:“迷霧裡麵是什麼。”
屋主的聲音戛然而止。
夏秋晏疑惑地看了一眼。
又不想說了?不應該啊……
鐘梓伊站在一邊看了許久的熱鬨,見屋主突然噤聲,以為是又不願意說,學著夏秋晏恐嚇道:“我們總執行……官旁邊的那位夏先生,精通審訊方法數百種。”
說的時候這位小姐瞥了眼塵舟的臉色,覺得還是拿夏秋晏當擋箭牌好點。
莫名被當擋箭牌的夏先生還沒來得及感慨他怎麼乾什麼都中槍,就聽見屋主嗓音沙啞地開了口。
屋主低著頭:“說不了。”
夏秋晏:“為什麼?”
屋主轉了轉混濁的眼珠,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有禁製。”
塵舟皺了眉:“誰下的。”
屋主張了張口,儘管憋的麵容扭曲,也再沒說出什麼。
夏秋晏點點頭,了然道:“哦,是那些‘信徒’下的。”
屋主:“……”
夏秋晏又問:“那些信徒在迷霧裡是嗎?”
屋主依然沒吭聲。
塵舟冷嗤一聲:“看來是了。”
屋主:“……”
屋主:“你們乾脆把怎麼進迷霧也問了算了。”
夏秋晏故作驚訝:“好巧,你怎麼知道我們就準備問這個?”
屋主沉默不下去了,氣急道:“往霧裡麵走,直接就能進……”
他又突然笑起來:“但是會進到哪裡去就不一定了。”
夏秋晏:“這樣啊,謝謝了。”
塵舟:“哦。”
“……”
屋主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忙趕客道:“要送死早點去,滾!”
於是四人被齊齊趕出了屋子,聽著木門在背後“砰”的一聲關上,帶著整座房都震了幾下。
看得出來是很氣了。
夏秋晏絲毫沒有作為罪魁禍首之一的自覺性,率先道:“走吧,那就直接進去吧。”
塵舟緊隨其後,兩人的身影幾乎快要淹沒在迷霧裡。
鐘梓伊摸了摸臉,覺得這一路有點夢幻。
不過她到底也沒忘了跟上去,領著懷邵也踏進了迷霧。
……
比想象中的要冷。
夏秋晏裹緊了外衣,再次慶幸自己帶了衣服。
陰冷的氣息包裹住他,凍的夏秋晏眯了眯眼。
恍惚中,他似乎看見了一隻修長的手,小指上還帶著一枚樸素的戒指,向他伸了過來……
“彆走散,我沒空給你收屍。”
手的主人比迷霧還冷的音調終於讓夏秋晏回了神,他盯著那隻手,幾乎要懷疑這是自己的錯覺。
不然塵舟怎麼可能給他遞手。
下一秒,夏秋晏就像活見了鬼。
因為幻覺等了一會兒,終於沒了耐性,一把拉過了他。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虛握住夏秋晏的兩指,引著他走向前方。
觸覺有些真實,不像……
剩下的他不敢想了。
直到被所謂“幻覺”拉出了迷霧,夏秋晏還有些恍惚。
男人側了頭,瞥了他一眼,冷聲催促:“愣著乾什麼?”
夏秋晏忍了一會兒,沒忍住。
他問:“你拉我出來的?”
塵舟:“你走丟了,我要負全責。”
夏秋晏:“……”
虧他還感動了一秒!
被這麼一打岔,夏秋晏原先的不自在被一掃而空。
但是隨之而來的,還有彆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