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鐘梓伊和懷邵能找到路嗎？”

塵舟淡聲道：“鐘梓伊是魅惑係精神力。對抗這種迷霧的能力不差。”

“懷邵跟著鐘梓伊就能出來，不跟著也可以憑精神力自己走出來。”

“他們出來的地點可能同我們有些偏差，但是不會有大問題。”

“……”

夏秋晏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精神力有些廢物。

還沒等他感慨完，遠處就傳來一陣敲鑼打鼓聲。

還有人拉長了聲音吼道：“吉時已到——”

兩人均是一愣，轉頭看去。

剛剛一直飄在麵前的霧氣不知何時已經散開，浮現出繁華的城鎮。

到處張燈結彩，約莫幾千米處，有一高台。

高台上一位白衣男子佇立，手中舉著巨大的幡旗，隨風舞動。

聲音越來越浩大，才吼了一嗓子的男人又接著道：“請——祭司大人為城祈禱——”

夏秋晏看了片刻，戳了下身邊的人：“走，去看看？”

塵舟忽略某人不安分的手，理了理衣袖：“走。”

高台下裡裡外外圍了好幾圈人，不過個個恭恭敬敬地低著腦袋，穿著寬大的白衣，跪坐於地。

於是人群中突然竄出來這麼兩位“奇裝異服”的帥哥，更是顯眼。

高台上的男人戴著半邊麵具，已經卸下幡旗，手中捧了柱香，正飄出縷縷煙氣。

塵舟突然停住步伐。

夏秋晏疑惑回頭：“怎麼了？”

塵舟的眸光落在高台上的男人身上：“……眼熟。”

眼熟？

夏秋晏有些稀奇，不由得多看了那人幾眼。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被身後一聲低低的驚呼引去了注意力。

“五哥——？”

聲音有點耳熟。

夏秋晏好不意外地見到了身後的懷邵，再遠些，還有快步趕來的鐘梓伊。

想起剛剛的“五哥”，夏秋晏問了句：“懷邵還有哥哥？”

塵舟淡淡道：“沒有。”

接著補充道：“是管理局的另一位，名叫祝五月。”

“管理局？祝五月……”

夏秋晏一愣，莫名也覺得有點耳熟。

不過這種感覺隻是一瞬，很快他又回想起進入迷霧前屋主的話。於是又道：“還真有沒報備的執行官過來了？屋主說的就是他？”

塵舟：“嗯。”

他答完，又看了一眼高台上的男人，道：“……高台上的那位應該就是祝五月。”

談話間，那邊的祭祀似乎是要結束了。祝五月把香灰彈開，洋洋灑灑向高台下落去。

一動不動的人群終於有了動靜，他們猛地抬頭，爭先恐後地去搶那麼一點香灰。

“我的，我的——”

“死老太婆，滾遠點！你上次不是搶到過了嗎——”

“滾開！我孫子這些日子……”

“給我吧，求求你們給我吧，我真的很需要……”

咒罵和哭喊聲此起彼伏，場麵有些混亂。

情況發生的太突然，一位瘋狂的男人狠狠地推了夏秋晏一把。

夏秋晏躲閃不及，眼看著就要與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一個溫暖的懷抱抵住了他。

男人身上是淡淡的煙草味，溫熱的氣息噴在夏秋晏耳邊，一直延續到側頸。

男人嗓音低沉：“站穩。”

夏秋晏一時間沒回過神來。

直到耳畔響起新的聲音：“塵總執行官——哎？”

鐘梓伊在人群中，堪堪帶著懷邵找到兩位，卻一下子見到這麼副場景。

這是在……乾什麼？

隻見夏秋晏迅速起身，他們的總執行官也沒什麼表情地看了過來。

鐘梓伊：“……”

她打消了腦海裡其他的念頭，道：“高台上的是祝五月。”

“他留了句話。”

一張白布條被鐘梓伊展開，她念道：“今日子時，尋樂樓。”

“尋樂樓？”

夏秋晏皺了眉，感覺這個名字格外耳熟。

懷邵比較驚訝：“這地方聽著都不像……五哥會去的地方啊？”

夏秋晏再一次戳了旁邊的人：“你和祝五月熟麼？他怎麼樣？”

塵舟卻沉默了很久。

鐘梓伊的耳朵倒是靈光，壓低了聲音，忍著笑道：“塵總執行官確實很熟。”

夏秋晏來了興趣：“然後呢？”

鐘梓伊眼睛都彎了起來，不過還是不敢表現的太明顯：“上次星際管理局學院的入學，就是祝五月轉達的懷邵預言，讓他去的……不過塵總執行官最後先走一步，沒等到最後的大合照。把祝五月氣的夠嗆。”

鐘小姐煞有介事：“據說他才離開會場沒多久，祝五月就播了通訊過去，把塵總執行官煩了好一通。”

夏秋晏難得聽見這種事，也有些好笑，唇角微微勾起。

塵舟的臉更癱了。

他冷聲道：“走不走，去找尋樂樓。”

鐘梓伊講故事的興趣還沒完，但是又不敢直接對上塵舟，隻能咳了一聲算作結束話題，跟在後邊默不作聲了。

夏秋晏看著塵舟癱著一張臉，忍不住彎了眉眼。

現在的塵舟倒沒有他第一次來這個世界時的那麼冷淡了……

似乎，也能隱隱看見些“人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