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舟不置可否:“等他來了問問就知道了。”
接著又道:“沒準是他途徑此地,突然興致大發,當了祭司呢。”
夏秋晏:“……”
夏秋晏:“這理由是不是牽強了些。”
塵舟不鹹不淡道:“不牽強,這是他能乾的出來的事。”
夏秋晏默默喝了口茶,對著這位“祝五月”也有了個大概的印象。
老好人類型的吧……
說起來,之前在主係統的時候,他似乎也有一位故交,比較喜歡嘮嘮叨叨。
不過他好長時間再沒聽過那位故交的消息了,也不大記著他叫什麼了。可能早就死在某個副本裡了。
夏秋晏沒由來地想起這些,嘴唇抿了一下。
塵舟突然出聲:“心情不好?”
夏秋晏一愣,回道:“沒有,從哪看出來的?”
塵舟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沉沉開口:“眉眼下垂,出神,嘴角下垂,嘴唇緊抿。”
夏秋晏:“……”
你是拿放大鏡看的嗎。
他這下也徹底沒了緬懷故交的想法,笑著評價了句:“那您眼神不錯。”
樓下紛紛嚷嚷,顯然有人賭上了癮。
不過這一切都被木門隔絕,房間內點的熏香讓人有些昏沉,沒過多久,夏秋晏就睡了過去。
……
夏秋晏猛然驚醒。
似有所感,門外街上再次傳來鐘聲。
樓下的吵鬨聲更甚,入了夜,這幫賭徒更為瘋狂。
包間內隻有一柄白蠟燭靜靜燃燒,發出微弱的光亮來,昏黃的燈光打在對麵男人的臉上。
塵舟手中捧著一本書,聽到動靜抬了抬眼:“醒了?”
夏秋晏坐好:“抱歉,居然睡過去了……什麼時候了?”
塵舟又把書翻了一頁:“剛剛敲鐘了,應該是子時。”
“子時……”夏秋晏下意識看向門口:“祝五月來了嗎?”
塵舟:“還沒有。但是應該快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塵舟的話,門外傳來輕叩聲。
那人很有禮貌地叩了三下,直到塵舟說“進”的時候,才推門而入。
一張清秀的臉在門後顯現。
男子穿著低調,沒了白日“祭司”的名號,看起來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略帶憔悴,麵善的人而已。
祝五月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進來之後才發現屋子裡隻有兩位。
祝五月臉上的擔心不作偽:“怎麼就你們……小邵和鐘小姐呢?”
“還有,”祝五月目光落在夏秋晏身上,很短暫地停了一瞬:“這位是?”
塵舟揀了最後一個問題回答:“新收的執行官,夏秋晏。”
夏秋晏補充道:“懷邵和鐘梓伊先在城鎮裡收集信息去了。”
祝五月“哦”了一聲,又對著夏秋晏道:“我是祝五月。這一路上沒遇到什麼麻煩吧?真的勞煩你們過來一趟……”
這人開了話匣子就能嘮嘮叨叨個沒完,塵舟顯然早就知道這種結果,麵無表情地盯著祝五月。
祝五月說了好一陣,轉眼就看見塵舟送葬似的盯著他:“……”
祝五月終於收斂了下,但是還是沒忍住說最後一句話:“您的臉色不大好……不舒服嗎?”
塵舟:“……”
夏秋晏在一邊看熱鬨,覺得塵舟已經把“滾”這個大字寫臉上了。
塵舟沒回答,道:“說正事,你怎麼會在這。”
祝五月的臉都皺成了苦瓜:“這事啊……我就是遊曆給彆人祈福時,偶然發現三月灣死氣沉沉,就過來了。聽到外圍的人說不太平,我給他們下了一層祝福,就往這裡麵來了。”
夏秋晏驚了:“你這都敢自己一個人進?”
祝五月歎了口氣:“我原先以為這事沒這麼難搞的,本想著實在沒辦法就上報管理局。沒想到這地方進了就出不去,還沒發不了消息。”
夏秋晏更訝異:“那你就給他們當起了祭司啊?”
祝五月:“反正出不去,他們這裡也挺亂的,好多人生活的不怎麼樣……我就時不時給他們下一次祝福。”
夏秋晏:“……”
他無聲地看向對麵的塵舟:你們星際管理局還有這麼個奇葩,都不考慮自己的精神力副作用?
塵舟也很沉默。
但是他還是紆尊降貴地問道:“這裡什麼情況。”
祝五月終於有了點嚴肅的樣子:“……有點複雜。”
“這裡的人……或者說,不是人。”
夏秋晏挑了挑眉:“仔細講講?”
祝五月坐了下來,扶著額:“你們也見過外麵那些皮囊衰老,靈魂卻正當年少的人了吧?”
“城鎮裡的人,正好相反。”
“他們頂著光鮮亮麗的外殼,內裡卻垂垂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