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他們倒是沒怎麼注意。

因為幾乎沒有接觸過多的人，所以他們對這點體會不是很深刻。

塵舟最先想到一種可能：“是替換了靈魂？”

祝五月搖搖頭：“不知。但看起來大差不離。”

夏秋晏盯了半晌，突然道：“你下的祝福是什麼？”

祝五月一愣。

接著無奈道：“你真敏銳……”

夏秋晏倒了杯茶，推到他麵前：“說說吧。”

祝五月端起茶杯，發乾起皮的嘴唇終於潤了一下：“我這次下的祝福內容是讓他們回到各自的身體。”

夏秋晏往後一靠：“那看來，是沒有成效的吧。”

祝五月歎氣：“當然沒有。我每次下祝福都是下的這個，他們卻沒有絲毫改變。雖說我的精神力是有概率不實現的，但這運氣也太差了吧。”

塵舟淡聲道：“可能是因為被祝福者數量龐大，再加上這事本身的困難。”

祝五月有些悶：“或許是吧。”

夏秋晏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據說這裡有邪神信徒……你有碰到過麼？”

祝五月想了一會兒，答道：“這裡的人除了身體和靈魂不匹配以外，再沒什麼異常。也沒看見什麼可疑人物。”

夏秋晏也沒想著能問出什麼來，聞言也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毫不意外。

如果真的這麼容易就被找到了，這事倒是好辦了。

包間內重歸寂靜。

不過這片寂靜沒能維持多久，就被樓下的吵鬨聲打破。

“——給你臉了是吧——！”

隨之而來的，還有陶瓷碎裂的聲音。

樓下嘈雜的聲音都因為男人的怒吼暫停了一瞬。

“就你這麼個小雜種，也敢來……”

男人的怒罵聲不停息。

夏秋晏本來不想多管閒事，但可能是因為樓下其餘人都沒有聲音，所以唯一的聲源太過於明顯。

以至於他聽出了那人是誰。

咒罵的男人似乎是他們入尋樂樓前，在門口踹死女孩父親的那位。

而此時，樓下正好傳來低低的聲音。

“……可是，我……”

聲音很小，後半句沒有聽清。不過三人均是一怔。

夏秋晏和塵舟驚訝是因為這聲音屬於門口那位小女孩，祝五月震驚則是因為單純的打抱不平了。

祝五月茶也不喝了，起身擔憂道：“這麼小的女孩嗎？得去看看吧……有點危險。”

塵舟也起身：“走。”

夏秋晏也沒有袖手旁觀的意思，跟著他們下了樓。

樓下圍了不少好事的人，卻都不約而同地避開了中間的一大塊區域。

夏秋晏這才有功夫打量這個男人。

男人看著不過三十多歲，身形高大，剃了個寸頭。

光著的膀子上還有一堆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紋身。

嗯……標準的小混混造型。

而在男人的對麵，瘦小的女孩站在原地。

她的皮膚蠟黃無光澤，眼睛卻格外大而黑，一住不住地盯著對麵的人。

男人被她盯得發毛，牙間擠出一個字：“……操。”

他猛地舉起手上的酒瓶，眼看著就要對準女孩的腦袋砸下去。

周圍的群眾一陣唏噓，有的甚至準備笑出來了。

然而他們沒能聽到酒瓶與腦袋撞擊的聲音。

一隻修長的手截住了他的手，小指上的戒指被燈光反射出微弱的光來。

男人自以為力氣足夠大，沒想到麵前這人更勝一籌。

他居然分寸不得進。

男人一驚，幾乎脫口而出：“我c……”

“哎，兄弟。”夏秋晏適時出現，語中含笑，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彆張口閉口就問候人家親戚，這麼客氣，搞得我不知道怎麼回禮了呢。”

男人這才注意到麵前截住自己的英俊男人身後，還有一個身高略矮的青年。

同樣好看得奪目，卻似乎並不好惹。

可是男人正在氣頭上，也就肆無忌憚起來：“用你們管？不想死就滾遠點——”

夏秋晏真誠道：“你可以試試。”

男人：“……”

試不了。

因為根本掙脫不了麵前這個一直冷著臉的帥哥。

祝五月則是去查看小姑娘的情況，這才發現小姑娘身上其實已經有了傷。

唇角已經破了，滲出鮮血來。身上也有多處淤青，看樣子是被打過一頓。

祝五月掏出一張紙巾，邊給小女孩擦臉邊說：“哎，沒事吧？疼不疼？”

小女孩大大的黑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盯著男人，半晌才擠出一個笑來：“……沒事。”

祝五月被小女孩身上與年齡不符合的情緒驚了一下，但還是沒忍下心，依然替小女孩擦了擦臉。

雖然知道小女孩應該不是原主，但是他還是做不到什麼也不管。

祝五月默默歎了口氣。

而另一邊，男人已經敗下陣來，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周圍的圍觀群眾沒看到自己期待的場景，也發出一陣不滿的議論，不過很快都散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