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小女孩和三人。

祝五月好人做到底：“你家在哪？”

小女孩：“不用你管。”

祝五月：“……”

他第一回遇到這麼明顯抵觸的，不由得一時失語。

倒是夏秋晏毫不在意：“哎，我們剛剛幫了你，難道作為答謝，不應該請我們去家裡吃頓飯嗎？”

話說的十分不要臉，但是某邪神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

小女孩答道：“沒錢。”

夏秋晏：“……”

連著兩位搭話失敗，塵舟才開了口：“你母親呢？”

小女孩沒了聲。

察覺到小女孩的沉默，夏秋晏有些訝異，戳了戳塵舟：“不愧是我們的總執行官，一下子直擊要點，厲害。”

塵舟：“……”

塵舟也沉默了。

小女孩並不想說，但是架不住她母親自己來找。

門外很快傳來女人的呼喊：“小田——？”

小女孩默不作聲，似乎並不想回應。

祝五月推開了門，對著外麵呼喊的女人道：“這是您家孩子嗎？”

說著就把女人引了進來。

女人憔悴的麵容在燭火下緩緩浮現，夏秋晏很快認了出來。

這正是告訴他們尋樂樓位置的中年婦女。

沒想到在這裡相見，中年婦女也有些怔愣。不過很快就被小女孩吸引去了目光：“小田？”

女孩再也躲不住了，低低“嗯”了一聲。

“你這孩子！”女人尖叫，“不是早給你說了彆往這邊來的嗎？你怎麼不聽話——”

夏秋晏也沒料到這麼弱不禁風的中年婦女能突然爆發出這麼刺耳的尖叫，被吵得頭疼。

於是他站了出來：“……有話好好說，彆吼孩子啊……”

“滾開！”婦女的力氣徒然變大，甚至把夏秋晏推了個踉蹌，一把拽住女孩的胳膊。

“回家，走……”

女孩被拽著向前走去，臨到門口，突然扭過頭來，大的過分的黑眼睛注視這夏秋晏。

她乾癟的嘴唇動了動。

你不會後悔救了我的。

夏秋晏一怔。

女人拽著孩子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這變故來的突然，幾乎沒人料到。

女人和女孩已經走了，夏秋晏卻隱隱感到不對勁。

不僅是女孩臨走時說的話，更是中年婦女。

塵舟突然道：“門口那女孩父親的屍身沒人處理吧？”

祝五月愣了愣：“你是說躺在台階上的那個男子？沒有。”

夏秋晏恍然。

他抿了唇，神色凝重：“那位中年婦女進門前，沒有任何驚叫之類的動靜。”

祝五月頓時汗毛直立。

如果門口那位是女孩的父親，那麼肯定也是中年婦女的丈夫。既然如此，見到了丈夫慘死的情景，怎麼能絲毫不動容？

更何況尋樂樓前還點著蠟燭，光線稱得上良好，男人也是仰麵朝天躺著……

夏秋晏凝視著黑夜：“能追上去麼？”

塵舟皺眉：“不行。她們走遠了。找不到人。”

祝五月環視一圈：“小邵不在啊，那是有點難辦。不然小邵做個預言就好了。”

塵舟：“和他們約了天亮時在尋樂樓前見。”

夏秋晏歎氣：“隻能等到天亮了嗎……”

祝五月寬慰道：“先等等吧。”

他轉過身去，衝著櫃台的管理員走過去。

然後，從兜裡掏出一遝錢來。

祝五月把錢放在櫃台上，禮貌笑道：“勞煩您了，有客房嗎？開三間。”

櫃台見了這麼多錢眼都直了，忙不迭收下，笑容滿麵：“當然有，當然有。您稍等，我看一下哪有空房。”

趁著櫃台查看房態，夏秋晏走到祝五月身邊，略帶驚奇道：“混得不錯啊，這麼多錢？”

祝五月把多餘的零錢收了回去，嘟囔道：“都當了他們祭司了，他們就掙著搶著要給我開報酬……本來不想要的，結果他們直接偷著塞我衣服裡了。”

夏秋晏：“……”

他不是很能理解這種錢擺在眼前，卻不想要的心態。

塵舟也走了過來，嗓音沉沉：“為何選在這裡？”

祝五月懵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為什麼選在賭坊見麵。

“當然是因為這裡認識我的人少啊。”祝五月解釋道，“這個城鎮也就這裡亂一點，管理層的人少一點……”

還沒解決問題呢，還是少引起城鎮管理層的懷疑好。

剩下半句沒有說出來，大家卻心照不宣。

櫃台也終於查完房態，出聲道：“那個……”

三人齊齊看向他。

櫃台有些尷尬：“呃，就剩兩間房了……你們，擠一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