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台有些懵。
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被人結結實實地捆好了,緊挨著他派過去的兩位。
夏秋晏蹲了下來,與他平視,似乎真的在與櫃台講道理:“可沒有您這麼玩的啊,我們人生地不熟的,第一次來這地方,就留下這麼……特彆的印象,對我們身心損害多大。你說是不?”
櫃台沉默地看了看被五花大綁的自己和黑衣人,再看看麵前全須全尾的三人,沒有看出來絲毫“損害”。
但他不敢說,隻能訕訕道:“那可真是抱歉,是我們考慮不周……”
一邊又咬牙切齒地問身邊兩人:“怎麼會這樣?!”
塵舟冷冷道:“明知故問。”
櫃台沒想到他這麼小聲了,塵舟居然還能聽到,一時尷尬:“呃,都是誤會……”
祝五月皺了眉:“誤會?你們每來一個客人都這麼誤會的嗎?出事了那還了得?就這麼對待客人的嗎?”
櫃台:“……”
這三人怎麼這麼難搞……
早知道不搶他們了……
可惜這世上從來沒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戲碼,他隻能咬咬牙,狠了心道:“是我的問題,您們想要什麼賠償?”
夏秋晏笑意吟吟:“好說好說,首先客房錢要免了吧?精神損失費也補償下吧?因為你的疏忽,我朋友昨天還受了傷哎,醫療費也得付了吧?”
說著還指向一邊的塵舟:“你看看,把人傷成這樣。”
櫃台看了過去,發現對方所說的“傷成這樣”隻是說刀蹭破了手上的一點點皮。
很淺,隻是淺粉色,甚至不足五厘米長。
“……”
櫃台沒辦法,隻能忍痛應下:“好,我賠。”
夏秋晏笑道:“如此破費,勞煩您了。”
人不要臉起來真的能到一定程度。
鬆綁後,櫃台揉著被勒的生疼的手腕,忿忿地找錢時想道。
他很快抽出一遝錢,不情不願地遞了過去:“給。”
夏秋晏轉手給了祝五月:“看看是不是真的。”
櫃台幾乎幽怨地瞪著他,牙縫裡蹦出幾個字:“……您放心,我也不敢。”
確認是真錢後,夏秋晏點點頭:“還有嗎?”
櫃台:“……”
彆得寸進尺啊!
他忍了忍,還是又抽了幾張:“給,給你!”
夏秋晏見好就收,笑道:“多謝了,我們下次再來啊。”
您可彆來了。
櫃台好歹鬆了一口氣,心想總算把瘟神送走了。
不過這口氣還沒鬆到底,就噎在了嗓子裡。
……因為他看見瘟神又回來了。
櫃台有些崩潰:“你還想要什麼?!”
夏秋晏狀似友善地擺了擺手:“不是,我不是再來要錢的,彆誤會啊。”
“就是……”夏秋晏瞥了眼櫃台身後的牆上,“我那位個子最高的麵癱朋友,一開始拿了東西在你這當錢使對吧?我隻要這一件東西……”
櫃台快瘋了,沒等他話說完就主動翻了出來:“給你給你!趕緊走!!”
夏秋晏拿了東西,還是禮貌地道了謝,出門時還困惑地咕噥了一句:“奇怪,我有這麼嚇人麼?”
……
“夏先生做什麼去了?耽擱這麼久。”剛一出門,祝五月就好奇道。
夏秋晏輕拍了下塵舟的肩,手中的懷表順理成章地落入對方的口袋,笑道:“沒什麼,拿了些小玩意罷了。”
塵舟發覺自己口袋中落入的東西,微微怔愣。
良久,他才點點頭:“多謝。”
夏秋晏無所謂道:“本來就是你的東西,這麼貴重,有點可惜。就代你要來,物歸原主罷了。”
太陽剛剛升起,天地間泛著朦朦朧朧的亮光。並不熾熱,但依然驅散了黑夜。
鐘梓伊兩人來的也很快,沒等多久,遠處就走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
“查到什麼了嗎?”
鐘梓伊看起來有些疲憊:“幾乎沒什麼有用的,外城的居民似乎不是很歡迎我們……”
懷邵看起來精神好多了:“五哥?你還真在這?!”
祝五月不知什麼時候戴了一張麵紗,隻露出溫和的雙眼:“偶然路過。”
鐘梓伊滿懷希冀:“你們呢?有進展嗎?”
夏秋晏頓了頓:“確實有。但是還得需要懷邵。”
“昨天給我們指路的中年婦女還記得吧?尋一下她的家在哪。”
懷邵倒是沒什麼異議:“行,稍等。”
霧狀的精神力緩緩纏繞上懷邵的指尖,他目光落在虛空中某一點,似乎在看著些什麼。
懷邵的眼睛幾乎黑的不透光:“跟著我。”
有了懷邵這麼個引路人,他們自然而然抄了最近的道。
沒過多久,懷邵停步在一間普普通通的屋外。
“到了。”
這屋子沒有絲毫異常的地方,打眼望去,甚至與旁邊的屋子有些分不出來。
然而沒有人懷疑懷邵的能力。
鐘梓伊身為女孩子,長相又算得上漂亮,敲門搭話的活就又交給了她。
奇怪的是,敲了好久,都沒有人應聲。
“怎麼回事……”鐘梓伊停下,有些疑惑,“不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