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改日再來看你。”
留下一句話,元帝便轉身離開,告彆後,於夫人和清溪將我們送到飛雪樓外,我回眸看,她笑著目送我們。
回餘音水榭的路與淩筱宮相反,元帝走在我前麵,我打算悄悄轉身回餘音水榭,哪想方才一言不發的若楓,此時竟問道:“姑娘不同陛下回淩筱宮嗎?”
她聲音很大,絲毫未收斂,我懷疑她是不是和元帝成一夥兒了。
“你就這麼喜歡餘音水榭?”元帝停住腳步,轉頭問我。
“宮妓不應住在內宮,餘音水榭隻是奴婢該回的地方。”
“這話,你從前也對孤說過。”元帝眼神向下,瞥著我,“不過那時你聽孤的話,如今學會反駁了。”
“奴婢......”
“姑娘還是回淩筱宮吧,蘇姑娘那邊咱家指人去說。”李公公走到我麵前,道:“不然陛下就要命人將姑娘綁回去了。”
若楓也在旁附和著,將我推向元帝身邊。
“哪有這樣的......”我小聲嘀咕著。
元帝似乎聽見了,低頭道:“孤偏是這樣,你奈孤何?”
“奴婢不敢,隻是奴婢不得陛下榮寵,住在內宮實在愧疚。”
“那日是你不聽孤把話說完便跑開了,孤可沒要趕你走。”元帝雙手背後,昂首道。
“陛下是君王,奴婢做了代替品該高興,那些話說不說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聞言,元帝不再說話,隻是加快了腳步。
剛至淩筱宮門前,季言便懶洋洋地走出正殿,“王兄回來的這樣遲,臣弟都等的有些乏了。”
“叫你久等了。”
從未見元帝溫柔待誰,他怕是把所有溫柔寵愛都留給了這個小王爺。
“君子,成人之美。”季言笑著衝若楓眨眨眼,“八王府的人,我就先領走了。”
說罷,拉走了若楓。
季言啊季言,竟還跟我搶起若楓來了。
“李忠卿,你先在殿外候著。”
“奴才遵命。”李公公樂嗬嗬地應著。
元帝叫我隨他進了正殿,又去了書房,讓我為他研墨。
他在書案前一言不發坐了許久,最後提筆寫下幾行字。
我低頭研墨,根本沒注意他寫的是什麼,直到他問我寫得如何,我以為他是在問字寫得如何,頭也沒抬,便敷衍地點點頭讚好。
“當真?那孤便下旨了。”元帝輕咳一聲。
“下旨?下什麼旨?”我抬頭一看,紙上赫然寫著:尹氏女,淩波玉足,一舞傾心,特封尹夫人。七日後冊封,賜,忘雲居。
“陛下為何忽然要冊封?”
“你爬了龍床的事,在宮中鬨得沸沸揚揚,早已傳到了孤的耳中。”他盯著我的眼睛,“你一直住在內宮,早已算半個夫人。如今旁人皆知你我共寢一室,孤不給你個名分,倒顯得孤不通禮數了。”
“冊封夫人是大事,陛下不再思慮些時日嗎?”
“若不是你不情願,這個位份三年前便是你的了。隻是如今你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接受。”元帝拿起寫好的字,遞到我眼前道:“不然不僅汙了孤的聲譽,於你也無好處。”
“可是陛下......”
“隻是個夫人的位份而已,對你的生活毫無影響。又不是叫你做國君,你擔心什麼?”
“宮中多少女子都覬覦這位份,你卻一直推脫。”我正低頭想著如何應答他,他又開口道:“即便你心中還有清樂王,此事已傳出,孤也無法將你賜予他。”
“奴婢早已不記得與清樂王的那些舊事。奴婢所求不是位份,而是於歸一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