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帝身邊守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趁他熟睡,想出去看看若楓還在不在了,哪想剛走出幾步,便聽見元帝的聲音:“你去哪兒?”
“臣妾出去看看若楓還在不在。”
“不必看了,她將你騙到淩筱宮便回霽水齋了。”
這個若楓,竟然同元帝合起夥來騙我!哎,得虧是還沒出嫁,若是哪日同季言成了婚,豈不是更不向著我!
“那臣妾回忘雲居叫廚娘做些糕點來。”
“讓李公公差人去便可。”
元帝一動不動倚在床頭,閉目養神,我坐在床邊百無聊賴,就開始撥弄他的頭發。
我正細細看著元帝的頭發,感慨他的發質真好,他忽地睜眼,反手在我肩上一推,將我推到床上,隨即壓了上來,悶聲道:“尹秋思,你是成心撩撥孤不是?”
“陛下不準臣妾出去,又不同臣妾說話,臣妾在寢殿裡無事可做,隻得撥弄陛下了。”
“你膽子越發大了。”元帝眉頭輕皺,聲音卻溫柔了不少。
“陛下,該喝藥了。哎呦!老奴該死......”
碰巧李公公端藥進來,看見元帝壓在我身上,連忙低頭將藥放在桌上,接著抬手用袖子遮住眼睛,嘴裡念叨著:“老奴什麼也沒看見......”快步走出去了。
一直讓元帝壓著也不是辦法,我便催促他喝藥,他遲遲不肯喝藥,我使出了激將法:“陛下不喝藥,是不是怕苦呀~”
“孤怎會怕苦?”
“臣妾不信。”
元帝為了證明自己不怕苦,果然一口飲儘了藥。
儘管元帝努力在裝出一副不怕苦的樣子,他嘴角微微的抖動也逃不過我的眼睛。我笑著從袖口中拿出今晨於夫人給我的奶糖,遞到元帝跟前,他迅速剝開糖衣,塞進嘴裡。
“你還是同從前一樣怕苦。”我在他身邊坐下,笑道。
他聽了我的話,突然嚴肅起來,“可又有許多事與從前不一樣了。”
是啊,許多事情都不一樣了,他的性子變了許多,我也變了許多。
“不過,這樣也好,孤不再是從前那個懦弱的畫師,你也不是那個為國犧牲的公主。”元帝轉臉看我,嘴角帶笑,滿目柔情,一如當年。
我笑著將頭靠在他肩上,他的手也順勢搭在了我的肩上,下巴還在我的頭頂蹭來蹭去。
“以後有孤護著你,不會再叫你吃苦了。”
“但願一切如願。”
窗外輕風剪剪,杏花飄墜如雨。
元帝與我促膝而談,那年他偷偷跟著我的送親隊伍回到殷城,又眼看著我抱著切瑪盒墜樓,心如刀絞,恨自己無能,隻能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出嫁、墜樓,自己卻什麼也不能做,隻能等人都走了之後出來撿走摔壞的切瑪盒,隻能獨自惆悵,獨自傷。
“孤那時定是瘋了,才會將溫如煙認作你。可惜,孤今世還是負了她。”
“陛下已經做得很好了。”
溫如煙知道他隻是將自己當成我的替代品,可她願意這樣裝傻,願意傻一輩子。今生的於雪歸亦是如此,明知元帝心中沒有她,還拚儘力氣想和元帝在一起,哪怕是遠遠看著,便也滿足了。
“秋娘,你同承朗有過什麼嗎?”元帝忽地發問,叫我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我的記憶中根本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