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阮將軍也收了不少禮吧!”
麵對一眾文官的質疑,阮紹跪地喊道:“臣願受菹醢之刑,以證清白之身!”
依據倗國刑罰,叛國者應處以湯鑊之刑,就是把人放過鑊,用滾湯將人活活煮死的刑罰。
還有一種刑罰叫做菹醢,就是把人剁成肉泥再製成肉醬,以證明人的忠心可鑒。
他年近半百,許多事情早已想得非常清楚。
如今國君暴戾,狼子野心,他想清清白白地走,定不能落個通敵叛國的罪名。受刑時,他一聲沒吭,而沿街觀刑的百姓中,竟有不少人在蓄意揣測。
“這阮將軍橫豎都是一死,選擇菹醢還能保全聲明,也並不能證明他是清白之身啊!”
“是啊!這通敵叛國本就是死罪,做與不做都難逃一死。”
“阮家人前些日子開倉放糧,該不會都是拿他叛國得來的錢財吧!呸!真是晦氣!”
魏景川側身道:“聽見了嗎?這就是你拚死守護的百姓。”
阮嬌嬌長歎一聲,隻留下一句:“爹爹渾身傲骨,是容不得旁人侮辱的。”便轉身離開了。
在柳仙翁的幫助下,百姓的疫病漸漸好轉,寧安的身體也有了起色。
阮紹死無全屍,隻能在靈堂裡停一口空棺。
一家人正跪在牌位前時,宮中來了幾個傳旨的,阮嬌嬌記得他們,他們與阮紹一向不和。
“傳陛下旨意,來贈各位一樣吃食。”
那人尖嘴猴腮,麵目可憎,笑著讓人端上一碗肉羹,躬身道:“喝了這肉羹,陛下便會張貼告示,以證阮將軍清白。”
魏景川與阮明成正欲抗旨,卻被寧安攔了下來。
“我一是阮紹之妻,二是陛下的姑姑,這肉羹我來吃便是。”
寧安自小錦衣玉食,受儘寵愛,哪裡受過這樣的苦楚?
但她為了大局,為了阮紹的清白,咬碎了牙往肚裡咽,生生吃下了那碗肉羹。
還未等到阮紹出殯,寧安便隨他去了,她積勞成疾,生無可戀。
林彥之也在這一日張貼了告示:阮將軍一生戎馬,忠心可鑒,通敵叛國隻說乃是空談,涉此謠傳者已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