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燭火照映著他的眸子,眼眶中依稀可見剛剛泛起的點點淚花。魏景川本想與她安穩地度過自己餘下的十四年,如今卻連十四年都是苛求。
十四年對他來說太短了……
“將軍。”
“嗯?”
阮嬌嬌應聲抬頭,他隨即貼上了阮嬌嬌的唇。魏景川捧著她的臉,曖昧的氣息充斥著整個寢室。
看著阮嬌嬌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魏景川的存在眼眶中的淚再也兜不住,滑落在阮嬌嬌的脖頸上。
“瞧瞧你今日,怎麼跟個小媳婦兒似的。”阮嬌嬌無奈地環住魏景川的脖子,像在哄一個幾歲的小孩子一樣,“沒事,你安心在府中等我回來。”
魏景川想和她一同北上,可他並非隻身一人,他的身後還有偌大的鬼方,不能貿然挑起多國紛爭。
院中枯葉落了一地,寢室內唯餘二人的喘息聲。
汗水與淚水交融著,兩人似乎要用儘渾身的力氣,來訴說對彼此的不舍。
這一夜,國師也輾轉難眠,他絞儘腦汁也解不了前些日子卜出的卦,隻知道卦象上顯示:牝雞司晨,乃女子乾政之象。
朝中最有可能乾政的女子便是雲驍將軍阮嬌嬌。
阮家手握重兵,又深得朝中老臣之心,林彥之早已有所忌憚,於是他派阮嬌嬌北上,一是為了考驗她是否衷心,二是為了奪取蔚國。
如此不僅可以一箭雙雕,還能趁機考核許家兄弟。
夜色已深,李丞相還在陪著林彥之下棋。
“‘天下雖安,忘戰必危’的道理,陛下自小便熟記於心。”李丞相手捏著棋子,默默地落在了棋盤上最不起眼的位置,轉而抬眼道:“可陛下莫要忘記它的上一句,‘故國雖大,好戰必亡’。”
“嗤,李丞相多慮了,孤不過是鏟除些亂臣賊子罷了。”
林彥之說著,便用一枚棋子堵住了李丞相的路。
李嫻在一側觀棋,並未言語。
“夜已深了,陛下與王後早些安寢吧。”李丞相拂了拂袖子,起身作揖道:“老臣先行告退。”
見李丞相走遠後,李嫻敷衍的行了禮,也欲離開,卻被林彥之抓住了手腕。
“沒有聽見麼?嶽父大人讓孤與王後早些安寢。”
林彥之從身後抱住李嫻,任憑李嫻如何掙紮也不肯放手。
二人僵持了一會兒,李嫻有些妥協,淡淡道:“陛下若是早些這樣,你我也不會鬨成這樣。”
“傾歡,今夜就留在孤的寢殿吧。”
“哼!臣妾不留在這兒礙陛下的眼,早早地離開才是明智之舉。”李嫻並不想理會林彥之。
在她眼中,林彥之此刻的所作所為更讓她覺得惡心!
“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自幼飽讀詩書,怎麼如今也變得這樣不懂禮數!”
“是啊,早知如此,陛下又何必要立臣妾為後呢?還不如打發臣妾到冷宮去,那兒也怪清淨的。”
“李嫻!你不要得寸進尺!”
林彥之氣得直咬牙,卻並不敢拿李嫻如何。
他此番攻蔚,還得仰仗李家。
次日一早,阮嬌嬌便要到軍營領兵,魏景川拿了一件毛茸茸的披風為她係上,並囑咐道:“風寒露重,將軍一路北上,記得保重身體,多注意休息。”
阮嬌嬌莞爾一笑,握住魏景川停在她頸邊的雙手,柔聲道:“等我。”
話音剛落,她便翻身上馬,手指韁繩號令眾將:“眾將聽令!全速隨我北上!”
魏景川站在城門前看著大軍策馬遠去,心中百感交集。他隱約覺得阮嬌嬌此去凶險,便動身回了鬼方。
一日而已,將軍府隻剩下丁香和幾個忠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