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3 或許是宋煙雨醒來的太……(1 / 2)

或許是宋煙雨醒來的太過早了些,待他打量完整個病房裡邊的布置,何徐行沒有醒來的跡象。宋煙雨輕輕蠕動著,讓自己在能夠側過頭觀察何徐行時躺得更舒服一點。

何徐行不知道夢到什麼了,宋煙雨睜開眼看到他的那刻,他便已經皺著眉了。他像是在做噩夢,看起來睡得並不是很安穩,時不時還喃喃囈語。宋煙雨把耳朵湊過去,還是沒聽清楚何徐行在說什麼。他隻好放棄,略有不甘的躺回自己的枕頭上。

這樣的何徐行讓宋煙雨感到陌生而又新奇。在他印象中,何徐行一直都很溫和,誇他句溫文儒雅一點都不為過,他是任何事情都難不倒的好脾氣先生。那究竟是怎樣的事情讓他苦惱到就連在夢中也忘不掉?宋煙雨生出了點莫名的不爽,他從被窩裡伸出手,輕輕覆上何徐行的眉頭,仿佛失了心神,將他的不安、難過,逐漸撫平。

見何徐行神情放鬆下來,他把手伸回被子裡。他眨巴著眼睛,無聊的盯著天花板發呆等著何徐行醒來。或許是睡得時間太久了,一股困意重卷而來,宋煙雨的意識逐漸沉淪,渾渾噩噩中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過來,何徐行依舊沒有醒。宋煙雨眨巴著眼睛打了個哈欠,他無所事事的盯著天花板,似要把它盯出個花兒來。當初粉刷天花板的師傅並沒有把表麵的膩子刮平整,因時間的流逝而留下來了針眼狀的孔,這時候給了宋煙雨這無聊的發呆進程中,增添了點兒有趣——宋煙雨在數這些讓密集恐懼症患者看到就頭皮發麻的東西——他是真的無聊至極,何徐行怎麼還沒有醒過來?宋煙雨想,他有丁點想去衛生間。

在宋煙雨的期待和內急中,何徐行猛得睜開了眼,盯著醫院的天花板呆愣住。回想到夢裡的一切。他立刻看向旁邊不眨眼看他的宋煙雨,心裡長舒一口氣,將宋煙雨摟得更緊了些,才讓他獲得到真實感。何徐行把腦袋湊到宋煙雨的肩頭,安心的再度閉上眼。

眼見何徐行剛睜開眼又要閉眼的宋煙雨實在是被折磨的堅持不住了,他的腹部現下脹得厲害。

在過去的幾十分鐘甚至幾個小時內,他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動作——僵著身子正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宋煙雨咬緊牙關忍耐著,和身體的生理反應作鬥爭。宋煙雨心裡著急:他可不能因為尿床而名聲大噪,為醫院傳說增加一筆色彩。

哪兒能想到何徐行一醒過來就用力將他摟進懷裡!宋煙雨被他這一大幅度的動作身體狠狠的顫栗下,身體某個部位就要傾瀉而下。

“何徐行!!鬆開!”宋煙雨目光凶狠的盯著靠在他肩頭的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他的聲音帶著惱意。

“?”何徐行自然察覺到了宋煙雨的輕顫,他整個身體僵住,生硬的抬起胳膊鬆開了一直被禁錮住的宋煙雨。

在清醒過來那瞬間,何徐行給自己想了無數的理由來應付,他的嘴張了又張還是緊緊的閉著。如果是平時的何徐行,他絕對能夠輕鬆的從宋煙雨的語氣裡察覺到那一絲微不可尋的羞赧。可他現在隻想像隻鴕鳥把頭埋進沙子裡那樣把自己的縮進被子裡。

他想逃避接下來必然會發生的事兒。

他不想在宋煙雨的眼睛裡看到失望,甚至可能還會透露著惡心。

煙雨會指責我嗎?何徐行想。這讓他有種逃離這間病房的衝動,心底有聲音朝他咆哮著逃避不是辦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把這股衝動忍了下來,把害怕撕碎吞進肚子裡。

何徐行閉著眼,心裡祈禱著這樣的事情彆發生,畢竟這對他來說是最壞的結果。

我總要麵對的,他想。我不能繼續騙他了,這樣對他不公平。

也不儘然,也許宋煙雨並不會責問他。何徐行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期待:他可能會帶著點質疑,不確定的眼神看向他,卻又在想到他是宋教授的學生時,把所有的猜測放下。默默的在心裡替他找著借口,然後聽到他所謂的理由後,在他輕易的一個謊言又一個謊言的掩蓋下,對他找來的借口堅信不疑。

何徐行明白:煙雨總是心軟的。

何徐行的走神讓他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宋煙雨接下來要乾嘛。

宋煙雨顧不上自己一天沒下床導致的腿腳酸軟,掀開被子站了起來。腳踩在地麵上軟綿綿的,並沒有讓他有踩在實地上的安全感;他的腿也被巨大的無力感充斥著,這讓他覺得自己腰以下的部位直接消失在空氣裡。可是今天的地心引力對他來說格外的有影響,他差點雙膝跪地,還好在他跪下那一刻,他的胳膊死死的撐住了床邊。

這才沒讓自己陷入更加窘迫的境地。

宋煙雨慶幸的呼出憋了一天一夜的那股子鬱悶。

這邊發出的動靜終於把深陷在自我檢討中的何徐行拔了出來,他緊張的支起身子向宋煙雨背影望去,剛好看到宋煙雨直愣愣的要雙膝跪下。這把何徐行嚇壞了,慌亂的從被子裡爬了出來,想要去拉住宋煙雨不讓他磕到自己。

可,宋煙雨沒給他拉住自己衣角的機會。他扶住一旁落地的儀器站直了身子,一瘸一拐的挪動著步子。

宋煙雨心裡暗惱:現在的狀況已經顧不得了那麼多了,能讓我痛痛快快的解決眼前的大事兒比什麼都重要。

宋煙雨扶著他能夠到得一切,用奇怪的走路姿姿硬生生一步一步挪進了衛生間,“哐——”一聲關了門而後又鎖上。

那扇摔上的門甚至差兩厘米就能夠砸到何徐行的鼻尖——他一直亦步亦趨的跟著宋煙雨,伸著手小心翼翼的落後半步護著他。他想要上前幫忙,卻又怕宋煙雨抵觸,對他露出厭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