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自行車殺手(四) 宅男馬修被……(2 / 2)

瓊推開門,示意眾人集合。

芬格將手機調成公放,放到會議桌上:“馬修,人到齊了,你繼續。”

“是這樣的,”馬修語速很快,“我將安德烈昨晚說的在七個月前出獄的家夥名單列出來,又按奧尼爾的說法找出了最近洛杉磯市幾個重點區域的環衛工人和值早班的巡警名單。對前兩者進行交叉對比,發現重疊區域隻有3人。但這個巡警數量實在太大了,是否需要排查?”

瓊道:“我們走訪了七位受害人家屬,隻有伯德太太提供了一個嫌疑人線索,我們不妨從他下手。凶手因為偷水果被第七位受害者沃倫發現而產生報複心理。有偷竊行為,應該可以排除巡警。”

“如果是因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殺人,那說明凶手存在典型的性格缺陷,自卑自閉,敏感脆弱,但平時常被欺負又不得不強行忍耐。”芬格補充道,“而七個月前的一次契機,讓他無意中體驗到殺人的快感,因而一發不可收拾。”

安德烈道:“所以他不隻是在報複,還是在通過殺人找回自信!”

“這是歸因理論,”奧尼爾接話道,“這個概念屬於社會心理學範疇。人喜歡為自己的行為找借口,成功的事情會歸因於自己的努力,而失敗則會歸咎於客觀因素。凶手偷竊失敗,產生負麵心理,很容易將自己犯的錯誤抱怨到彆人身上,這也為他殺人提供了理由。同時殺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成功又讓他感到自己的價值,從而有了繼續犯案的動力。”

馬修輕咳一聲:“各位,那槍法熟練應該怎麼解釋?環衛工人槍法熟練?這也太扯了。”

“彆那麼快否定,”瓊道,“那3人中是否有射擊愛好者?”

“等等……”馬修飛快地敲著鍵盤,不過幾秒,電話裡傳來他難以置信的聲音,“靠,還真有一個。”

蘭考·德裡克,拉美裔混血,男,27歲。

曾參加加利福尼亞州□□擊愛好者比賽,並獲得手槍速射06、07、08年連續三屆冠軍。目前任職於塞拉清潔公司,負責離第七起案發地兩條街外的蘇裡斯社區街道清潔工作。

照片上的男子虎背熊腰,留著寸頭,眉眼間難掩一股暴厲之氣。

大衛望著馬修傳過來的資料久久不語。

瓊和芬格決定先去一探虛實。

到達蘭考家時正是晚飯時間,瓊按了半天門鈴沒人響應。兩人正準備上車回去,就看到一輛半舊的小皮卡從拐彎處緩緩駛來。

等皮卡在車庫停好,蘭考抱著麵包和購物袋哼著音樂下來,一扭頭差點撞到芬格身上。

“你好,FBI。”瓊亮出工作證。

蘭考摘下耳機,一臉愕然:“你、你好。”

“蘭考·德裡克先生,如果有時間的話,可否向你谘詢一些問題?”

“好、好的。”

瓊道:“7月23日,也就是昨天早上5:00——7:00之間,你在哪裡?”

蘭考想了想道:“我在、在工、工作,在街、街上。”

芬格忽道:“那你對口徑7.6厘米的捷克製造手槍熟不熟?”

蘭考一皺眉,隨即恍然大悟:“我、我沒殺、殺人!”

“一年的有期徒刑是怎麼回事,檔案顯示09年你因為盜竊被抓。”

蘭考大驚失色:“那、那是個意、意外!”

忽然街口有一輛汽車匆忙停到路邊,克勞斯風風火火跑過來。

“克勞斯!”蘭考彷佛見到救星一般撲上去。

克勞斯拍拍蘭考後背,道:“瓊長官,借一步說話。”

兩人剛走出幾步,克勞斯斬釘截鐵道:“誰都可能是凶手,但絕對不是蘭考。”

瓊反問:“如何排除他的嫌疑?”

“計算被害人出門時間、躲避馬路上的監控攝像機以及犯案後冷靜逃離現場都需要罪犯心思縝密、頭腦聰明,對不對?”

瓊點頭。

克勞斯歎息一聲:“蘭考智商隻有72。”

瓊瞥一眼快哭出來的蘭考,道:“你認識他?”

“他是我鄰居,雖然塊頭大,但從小因為口吃和智力障礙經常受人欺負。我們兩家都是基督教徒,德裡克夫婦前年車禍身亡,父母讓我平時多照顧他些……”克勞斯頓了頓,頹然捂住額頭,“可是我沒做到。”

瓊愣了愣,道:“雖然如此,但目前他還是嫌疑最大的人,我們需要把他帶回警局再詢問一下,克勞斯警官,希望你能理解。”

克勞斯看一眼蘭考:“我想親自帶他去。”

得到瓊的默許後,克勞斯走過去輕聲細語安撫蘭考幾句,蘭考臉色好轉許多。

“你覺得我們抓對人了嗎?”瓊問芬格。

“不知道,但我的直覺,這是個突破口。”芬格一邊堅定回答,一邊走向克勞斯的警車。

與此同時,在FBI總部匡提科的某辦公室裡,宅男馬修被一群奇形怪狀的電腦簇擁在中間。

他跟大衛通完電話,此時正靠著椅背發呆,腦海中卻不由自主開始梳理案件。

正如大衛所說,整個案件都是一環扣一環,可是好像在某處還是連不起來。

40-50歲的拉美裔人種、自閉型人格、中距離射擊、不觸碰屍體、清晨行凶、環衛工人……

馬修看著自己無意中在電腦上打下的這條線索鏈,覺得有點彆扭。那感覺就好像是原本很完美的一件作品,突然有了某個刺目的瑕疵。

馬修纖長的手指在桌子上無意識地敲打起來,然後挪動鼠標,用紅線刪去“環衛工人”這條。

他伸了個懶腰,隨即愣住。

為什麼我要剔除“環衛工人”?

馬修站起身來,翻來覆去輕聲念這條新的線索鏈。

太熟悉了。熟悉得讓他不禁開始心跳加速。

他感覺大腦裡逐漸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這一切線索,都在指向一個人。

一個在整個BAU裡,隻有他才無比熟悉、才能理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