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自行車殺手(六) 奧尼爾瞪……(1 / 2)

房間裡乾淨的如同被盜賊光顧過。隻有一張白色的長條辦公桌,和三把椅子。大衛和奧尼爾默契地分坐到最遠的兩個角上,一人對著牆壁一人對著房門。看上去毫不在意,眼光卻不約而同地在偷瞄裡麵的審訊。

警局前些日子才重新裝修過,仔細分辨,還能聞到一絲淡淡的塗料味道。

作為洛杉磯警局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調查服務局的審訊室也是經過精心規劃和布置的。一麵充當牆壁的特製鋼化玻璃將大房間橫切成兩塊,從大衛兩人所在的一麵可以一清二楚地觀察到對麵情況,而從蘭考這邊什麼都看不到。

看見蘭考突然激動地跳起來,連帶著椅子歪倒,奧尼爾忍不住也起身要出門。

然而門剛拉開一條縫,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把門合上。

奧尼爾麵色變了變,飛快轉身,又朝後錯了一步。

修長的指骨,和小指上的尾戒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大衛收回手,眼睛依舊盯著蘭考,慢吞吞道:“彆急,要想真正說服瓊,必須先把眼前這個犯罪嫌疑人的疑點全部排除。”

“就這樣排除?”奧尼爾第一次說話時語氣有了明顯波動。顯然他不認為發現一個嫌疑犯射傷過人會對排除這個人有任何幫助。

大衛不置可否地踱步到一邊:“這是心理戰術。”

“心理戰術?之前的資料和犯罪嫌疑人口供一致,沒有任何直接證據,長官卻主觀認定他在說謊,”奧尼爾看著裡麵的蘭考坐回座位,瑟瑟發抖的模樣,不由得慢慢皺起眉,“這難道不存在誘導口供的嫌疑?”

大衛彆過頭看奧尼爾。看了很久,終於笑了,他雙手抱在胸前,順勢靠在一邊牆上,好看的白牙齒露出來。

“沒有任何直接證據?”他輕聲重複了一遍,忽然看向奧尼爾,“你怎麼知道沒有證據?與其說是沒有證據,到不如說是某些人根本沒有看到吧。”

“我……”奧尼爾剛要反駁,看見他的笑容,停下話鋒,“我漏了什麼資料沒看?”

“不,我們手裡的都一樣。”

奧尼爾不說話,等大衛的解釋,然而大衛哼著歌轉身,話偏偏就停在這裡。那副輕鬆的姿態,就好像在對自己得意洋洋地炫耀:來求我啊。

所有資料都仔細捋過一遍了,不可能有遺漏。奧尼爾瞪著大衛的背影足足有一分鐘,這才麵無表情地移開視線。

不過一刻鐘,瓊拍了拍蘭考的肩膀快步走出。一看到大衛和奧尼爾兩人,便道:“恭喜你們,蘭考的嫌疑在我這裡基本可以排除了。”

“他射擊過人?”奧尼爾問道。

“沒錯,是誤傷,在射擊俱樂部。剛跟他的教練確認過了,跟這案件關係不大。看來這個案子我們要從頭再來了,可憐的大個子都快給嚇瘋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建議他最好在這裡待夠兩天再出去……我先去簽一下文件。”瓊說著朝向她招手的克勞斯走去,忽然扭過頭來,“對了,剛才芬格說他去附近的幾個射擊場去調查,現在已經挺晚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跟他……”

“等等,長官,我……”有個問題。奧尼爾話還沒說完,瓊已經沒了蹤影。

一旁的大衛依舊是那副來求我啊的神情。

奧尼爾看也不看他,手插褲兜,望了望窗外燈火輝煌的夜色,朝門外走去。

洛杉磯的黑夜亮如白晝,有夏風拂麵而過,橘紅色的雲彩浮動,倒好像整個天空在緩緩轉動。

這一整天也不知都了乾什麼,似乎都在做無用功。奧尼爾揉揉眼,沿著小路朝他們住的酒店走去。除了偶爾有開著重金屬搖滾樂的車呼嘯而過,這一路還真是安靜。

當然,他當然知道背後還不遠不近跟著一個很欠扁的特彆探員,等著自己過去低頭示弱。

回酒店,插房卡,鎖門,躺下。

你怎麼知道沒有證據?

與其說是沒有證據,到不如說是某些人根本沒有看到吧。

不知為何,周圍一寂靜下來,滿腦子裡卻隻剩下那個懶洋洋的聲音。

奧尼爾深吸一口氣,猛地翻身坐起,從皮包裡掏出所有資料,又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這些東西,他幾乎都能背下來了!奧尼爾瞪著眼前的資料,突然賭氣扔到地毯上。

該死的,究竟遺漏了什麼?

想著想著,奧尼爾的眼睛漸漸睜不開了。

自閉型人格,槍法精準,心思縝密……臨睡前他忽然發覺,這個罪犯側寫倒還真有幾分像自己。不過當年那個已經無法支撐下去的自己,也是差一點成為這樣臭名昭著的連環殺手吧。

誰能輕易原諒過去的自己?誰能真正與自己和解?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不由自主地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接下來兩天,罪犯沒有任何動靜,案件也沒有任何進展。輿論越來越激化,BAU小組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直至第三天,芬格帶回來消息。一個射擊場的槍支少了三把,經型號對比發現改裝後可以成為罪犯的武器。然而從這條線索入手,卻依舊一無所獲。監控錄像和目擊證人走訪,因為沒有一個具體的人物側寫,根本無法縮小範圍。

所有人都感覺已經接近真相了,可是卻硬生生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困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