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自行車殺手(六) 奧尼爾瞪……(2 / 2)

第三日夜,瓊力排眾議,將蘭考被無罪釋放。偷偷派警車護送他回家。

老式電視機上不時飄過雪花片,伴隨著刺啦刺啦信號不良的聲音。

屏幕上出現了蘭考高大模糊的身影,記者飛快地念著稿子:“……專門針對拉美裔美國人的連環槍擊案的關注度越來越高。今晚八點左右,在警署調查局外麵苦候多時的記者終於確認了一點最新消息。下午被帶入警署調查局的拉美裔男子已經被警方秘密釋放,據某位不願透漏姓名的內部人士表示,他的不在場證明和應對聯邦調查局特彆探員時的表現使他成功洗脫嫌疑,但也有人認為此人的釋放……”

砰地一聲,酒瓶狠狠砸傷電視機,重心不穩摔到地上,屏幕徹底花掉。

“這幫天殺的狗崽子!”躺在沙發上的人緩緩爬起來,順手摸起手邊的搶,在酒氣熏天的衣襟上擦了擦,“瘋子,變態,地底的惡魔!”他怒罵著,覺得不解氣,又狠狠扔了一個空酒瓶。

酒瓶碎成大大小小的一地。他抬眼的瞬間,卻看見一個人的笑臉似乎依舊貼在那布滿雪花的電視機屏幕上。偽善又惡心入骨的笑容,看得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滾!給我滾!”

他驚恐地朝沙發裡蜷縮,“你不是死了嗎!你怎麼還沒死!給我他媽滾!”

片刻後,他忽然神經質地低低笑出聲來。

牆上貼滿報紙與照片,他踉蹌著摸索過去,隨手揭下一張。看著照片裡虎背熊腰的男人,他忽然露出一個如夢似幻的笑容。

“不不,我怎麼會恨你,我怎麼會恨你。”他一邊喃喃念著,一邊哆嗦著拿起槍,拿了鑰匙就朝外走。

淩晨四點半,大衛被自己的手機鈴聲給吵醒。

大衛摸了半天,終於在枕頭底下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廢柴M”,他迷迷糊糊地接起來:“怎麼了?”

“大衛,你聽我講,我好像真的抓住什麼了——我們犯了一個錯誤!”馬修的口氣裡掩不住異常的興奮。

大衛一瞬間就清醒了。沒想到這家夥這麼晚還在研究案子,太瘋狂了吧。

“喂?喂?你在聽嗎?”

大衛回過神來,催促道:“有話快說!”

“我們都以為整個案件的重點是在罪犯的人種或犯罪手段等問題上,執著於此卻找不到頭緒,這是為什麼呢?”

經馬修這麼一提醒,大衛忽然覺得好像自己也抓住了一點東西。

“是因為我們從一開始就忽略了最根本的一點!而我覺得恰恰這點,才是解開問題的關鍵!”馬修難得嚴肅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心理與性格!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的推測嗎?這名罪犯是以複仇為目的、平日裡謹小慎微、最容易受人欺負的自閉型人格!”

大衛眨眨眼,隨手一抓亂蓬蓬的腦袋:“這個我知道,但是……”

“你還記得他的目標人群是哪些嗎?”

大衛努力回想:“安德烈分析過了,應該是40-50歲的拉美裔人。”

馬修道:“你認為,如果是仇殺,那麼可能以40-50歲的中年男人為目標的自閉型罪犯會是什麼樣的人?”

“仇殺?”大衛摸摸下巴,“在什麼事情上都可能結仇,太廣泛了,沒法分析。”

“……你再想想!”馬修急道,“有那麼一類人符合這個側寫的幾率最高!”

大衛在床上來回走,不停地揪自己的頭發。他感覺自己好像差那麼一點就能抓住了,可就是抓不到。混蛋,究竟是哪類人!哪類人!

“是子女。”

奧尼爾清冷的嗓音出其不意地在電話那端響起。

“這個年紀的男人,大部分都該當父親了吧。孩子十來歲到20歲左右,正是最容易叛逆的時候。”安德烈帶著笑意的聲音也攙和進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奧尼爾沉吟道,“國家精神衛生學院曾做過一個保守估計,在美國自閉症的發病率為每一千人有一人。而且男性患自閉症的比率,要比女性高三至四倍。所以我們暫且推定這是個患自閉症且仇父的男孩,可以去查一下醫療記錄……”

“嘻嘻,這個嘛,我已經查過了,兩千多人,再找出父親已亡故的,381人,再加上拉美裔,嘖嘖,一下縮小為34人,不過嘛,範圍還是不夠小。不過算了,你們的水平也就隻能推論到這一步了。”馬修掃興道,他忽然話鋒一轉,笑道,“但是,我倒是有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本來覺得不靠譜,現在想想居然覺得還挺合理,啊,如果下次出門你們能帶上我……”

大衛怒道:“大晚上的不讓大家睡覺,就聽你異想天開說大話?”

“我……”

“大衛,罪犯一直在加速行動,如果不出所料,這兩天他又要開始下手。哎呀呀,我都快被那幫記者煩死了。”安德烈無奈道,“聽他說說吧,我寧願下次看到的是個鮮活的生命,而不是冰冷的屍體。”

大衛壓住怒氣道:“說。”

“我當你們答應了哦!有一類青少年,很容易患自閉症,他們四肢健全,頭腦聰明,心思敏銳,但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這類群體在社會上有個專門的稱呼,叫……”

奧尼爾、安德烈、大衛和一直沒有說話的芬格、瓊全都屏住呼吸,一時間電話裡隻剩下馬修高亢的嗓音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