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棠咬著嘴唇坐在桌前,桌案上整整齊齊擺著三本書:《臉盆功》、《飛花訣》、《碧波流雲劍譜》。
這幾天每天翻來覆去地讀,頭都大了一圈。
臉盆功既能窺探敵情,又能因地製宜迅速發動攻擊,功法天下獨絕,隻是名字太過難聽。而且哪裡見過修士帶著一個臉盆打架的?
飛花訣練起來輕鬆,可是圖形和口訣有上千條,想背下來實在困難。
要是練碧波流雲劍吧,隻學前麵兩劍,三腳貓的功夫,豈不讓人笑話?
白底藍花的藥瓶靜靜躺在書桌一角。想起還沒問過郝師兄的意見,李雲棠抱著三本書往練武場走去。
快到門口,就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其中一個人的聲音粗糙洪亮。李雲棠心想,這個聲音怎麼從來沒聽過?她停了腳步,屏了呼吸,在遠處細細觀察。
那個男人穿著狼皮的坎肩,耳朵邊上有一道刀疤。站在他對麵的女子方臉寬額,不是楊掌門還能是誰?
男人拱手說道:“楊掌門,這件事就拜托你了。隻是,你懂的…千萬不要讓旁人知道。”
楊掌門從容一笑:“劉幫主客氣了。楊某當會竭儘全力。”
男人雙手抱拳,聲若洪鐘:“後會有期!”隨即縱身一躍,身姿輕盈,仿佛乘風而去。
李雲棠心下納悶,不知道這個劉幫主是什麼來頭,又拜托楊掌門什麼事?她不敢上前,等楊掌門走遠,才往練武場去了。
練武場上,郝天身姿俊朗,動作剛健有力,他上身略向前傾,右臂向前伸直,左手則向上探出,然後突然收回,配合左腳向後踏出一步,右拳隨即向前猛力擊出。
李雲棠看著郝天,感覺他比平時更加瀟灑帥氣。“郝師兄,你這練的是什麼招式?”
郝天收起動作,一邊擦汗一邊朝她走過來:“這是百獸拳裡麵的一式,叫做探鷹鉤。小師妹怎麼想起來練武場?”
李雲棠把三套功法的特點和自己的糾結細細地講了。郝天聽完,激動道:“小師妹,這些都是你自己看書領悟出來的?”
李雲棠莫名其妙,心想這個師兄怎麼咋咋呼呼的:“對啊,怎麼啦?”
郝天眼睛亮晶晶的:“你真是天才!才花了幾天時間,對功法的理解就這麼精確!想當年我學百獸拳,可是整整看了一個月才摸到門道!”
李雲棠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感覺兩頰滾燙滾燙的。
郝天毫無察覺,興奮地說:“小師妹悟性極高,學習飛花訣肯定沒問題。這功法使起來也好看。我看就它了!”
李雲棠被誇得暈頭轉向,毫無招架之力,隻知道連連點頭。
轉天彙報給二當家,他還沒聽完就猛地一拍桌子,低沉渾厚的聲音中氣十足:“紫藤蘿線香昂貴奢侈,還要趕兩天的路去九鳳城才買得到。想用這麼貴的香,點一支費一支,不知道一年下來燒掉多少錢。已經快把我們吃垮了,這是要落木派徹底破產嗎?不行,重選!”
落木派本來就經費緊張,捉襟見肘,這一拍,又差點碎掉一張桌子。
李雲棠回去連著哭了半宿。第二天頂著紅紅的眼睛,在水塘邊生悶氣。
郝天來的時候,見她正拿著一根釣竿坐在水邊,嘴裡嘀嘀咕咕的,好像在罵什麼人。
郝天說:“你這樣吵吵嚷嚷,魚怎麼可能上鉤。”
李雲棠心情不好,不想理他,隻簡短說:“願者上鉤。”
話音剛落,浮漂往水裡猛地一紮,她趕緊把釣竿往後拽。郝天上前一步,抓住釣竿,合力向後拉拽。
也不知道水裡是什麼怪魚,力氣居然大過了李雲棠和郝天。兩個人來不及反應,就被釣竿拉得摔了個狗吃屎。再一看,釣竿釣線全都消失在水裡。
李雲棠懊惱道:“唉,這下吃不上烤魚了。我簽子都準備好了。” 她舉起幾根竹簽子,“你看,我還削了好一會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