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 山林染上血色,一輪彎月……(2 / 2)

江寒生接過碗,笑容甜甜,裝作一副乖巧的樣子。

“多謝公子好意,這藥奴婢先收下了,待回房再喝。”

“倒是公子您,這更深夜露的,莫要寒氣傷了身,奴婢先扶你回房歇息吧”

扶風聞言,坐於椅上,無動於衷:“今日,我要親眼看你喝下去”

“怎麼,不想喝嗎?”扶風的眉微蹙,琥珀的眼珠似凝著霜,看著江寒生好不自在。

末了,挨在椅背上一陣低咳,慘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

江寒生瞧見,打定好算盤,端著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公子....您身子體弱,這藥啊...”

“奴婢,想先讓公子喝!”

說罷堯出一湯勺,直往他嘴邊送去 。見扶風有些不知所以,江寒生又學著電視劇裡忠心耿耿的仆人,哽咽的道:

“公子,這些日子受你照顧,奴婢的心裡當真是感激涕零...”

“奴婢隻求能照顧好公子的身子!”

“這藥既能治奴婢的腦疾,就定能治公子的病,奴婢不忍再看您受罪了...”

“奴婢求你,就喝這一口吧,隻要你喝了奴婢。保證絕不會再做那晚有辱家門的事來!”

江寒生越說越激動,無意識把那天夜晚的尷尬之事又說了出來。眼見公子慘白的臉竟起了一絲淡紅的窘迫,又趕緊擠出了幾滴淚來化解。

扶風低頭一瞧,原本有些局促的心,也忍不住動搖了幾分。少女水靈靈的眸光,正滿懷期翼的眼神看著自己,長長的睫毛上還沾染著晶瑩的淚珠,淡粉的小臉凝著不安的情緒。

這一張臉,說不上美豔,仔細瞧來,卻彆有一番秀麗淡雅之色。

罷了,他終是點了點頭,淡言道:“如此,那便嘗嘗”

江寒生聽到這句話,先前滿臉離愁的臉一下變了顏色。拿起湯勺就貼近他的嘴角

“公子,你快嘗嘗!”

扶風反應不及,原是想著自己動手,瞥見女孩笑逐顏開的模樣,心下又是不忍,隻得配合著,不自然的張開,口唇。隻是喉中的藥汁還未來得及吞儘,那黑漆漆的藥汁水,一勺又是一勺接了上來.....

江寒生看著眼前公子一陣麵色難堪的模樣,心裡簡直樂開了花。一種報複的快感湧上心頭,誰叫此人非逼自己喝這“黑暗中藥”,不讓你嘗嘗試味道,你都壓根不知道“難喝要死”這四個字怎麼寫。

“咳咳...”扶風像是被嗆到,拱起身子開始劇烈咳嗽,白皙的脖子已漲得一片通紅。江寒生連忙放下了碗,才發覺自己方才過於魯莽,瞧見公子的難色心裡蒙生出,愧疚之感。

“公子,你沒事吧?”

“咳咳....”

“無礙。”扶風的話語微弱,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

“要不,公子您先回房歇息吧”

話音剛落,手腕上傳來一陣力道。力氣雖不大,但也讓她猝不及防地往前跌了下來,抬眼不知何時坐到了扶風的大腿根上——

江寒生猛地一站,卻見扶風染霜的眉目隱著淡淡的笑,伸手指了指還放在一旁未喝完的藥汁,溫聲道:“寒夏,這碗藥你還沒喝完。”

“難道...還有新的?”江寒生聽到這句話,心下陰雲遍布,這扶風莫是又藏了一碗?

眼見扶風搖了搖頭,提在膽子眼的心,才重新放下來。

還好...還好..

“你就喝這碗。”

“啊?”

江寒生的眉頭一跳,這人怎麼回事?要她喝已經喝過的東西???

“我不要!”江寒生嚴詞拒絕,但見扶風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之色,又不得不,狗腿似的補充另一套說辭。

“我是說,這藥公子你已經喝過了...”

“像公子您這樣的貴體,奴婢的這麼卑賤的人物,怎能沾染染公子您這仙子般的人物呢?”

“無礙,你就當我願被你沾染吧”扶風聞言低頭,輕笑一聲。聲音柔的宛如春風擾水讓人心生恍惚。趁著江寒生愣神的片刻,扶風舉起勺子就放到她眼前,儼然一副要親手喂她的模樣。

“唔...!”江寒生看著唇間的瓷勺,緊閉牙關,搖頭表示拒絕。

那人卻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悠悠地道

“如此,那我隻能明天再煮十碗來了。”

.......

“我喝.”

窗外的風冷冷傳來,濕潤的霧氣,透過發黃的窗紙飄進。

“寒夏,最近可有去書房收拾東西”

扶風手持湯勺,遞到江寒生的嘴邊,燭火的光影下,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寂靜的室內,破舊的桌腳,黃蟻從啃食的木屑中探出了頭——

江寒生緊擰著眉,左眼皮微微跳動了起來,想起在公子書房偷看有關顏紅醉的畫卷和夢裡被紅衣男子殺死的畫麵。嚇得悶咳一聲,剛觸碰到舌尖的藥水,也順著嘴角延落下來。

幾滴濺到案桌的間隙裡,黃蟻翻了腳,兩根觸角忽不受控製般彼此糾纏,末了化成了黃水與陳舊的案桌融為一體...

江寒生,並未察覺。她偏側過身子,搖了搖頭——

“沒有”。

她自是知曉,顏紅醉為詭夢的關鍵線索,公子的書房裡既藏了她的畫卷,必定與此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可她畢竟偷看在先。不管怎麼說,都不光彩。

況且,現下的她人微言輕,既然沒有女主光環,那就否攬金剛活。要知道,恐怖片的主角都是作的一手好死,她呢,也深知其定律。

隻要不聞不問,好好苟活一世,就是她此生最大的願景。

突如其來的冷風,將敞開的木門吹得“卡吱”作響。燭火拉長著影子,斜斜地晃動,偌大的堂屋,飄來幾縷火星,夾帶碎屑的符紙

“生…”

“…還…命…”

虛弱無力的聲音,隨著冷風灌進耳朵。腳踝突被尖細冰冷的物體狠狠抓住,低頭一看,慘白的斷指沾滿鮮血,一個沒有臉的頭,呲著牙披著發,跳到她的膝蓋…

江寒生又暈了,不過這次能肯定的是,原來這個世界,一點都不唯物主義,不止有在夢裡殺她的變態少年,還有要她還命的生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