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媛一驚,望著男人,一時沉默。
他之前從沒有正麵回答過阿史力那,如今有柳醫柳旦在場,阿史力那分明是故意的,想要逼他正麵回答。
他也許是察覺到了什麼,可蘇媛也不想欺騙阿史力那。
“哼,都是男人,不存在誰娶誰吧。”柳旦嘲諷地哼了聲。
柳醫倒是明白,阿史力那是必須回呼羅多的。
唉,也是作孽。
“阿媛,馬上年關,我等不了多久了,我必須守護呼羅多。”沒管柳旦,阿史力那臉上認真。
心中一痛,蘇媛明白阿力說的是打仗的事。
戰爭,那是多可怕的詞,他自小生活在錦州,穩定安逸,戰爭對他來說,就是捅破了天的大事。
聽阿史力那說得堅決,蘇媛明白他定然會回去,若真的打仗,他會不會,會不會就……
蘇媛內心掙紮,幾乎不敢看阿史力那的眼睛。
柳旦見蘇媛猶豫,心中一喜,嗆聲阿史力那。
“那正好,過了年你就自回呼羅多,乾完仗再來錦州,對阿媛來說也安全。”
阿史力那目光轉向柳旦,這麼多天第一次正視他,眼神並不冷厲,隻是語氣中帶著些無奈。
“我……要兩三年才可能回來。”
柳旦眨眨眼,這人轉性了不成,但機不可失,也軟下語氣。
“為了在一起,這點分離還是需要的,隻要阿媛能抗住家裡的壓力,多番勸解下,兩三年後,自然是一番大好天地。”
人心是多變的,倒時成全了誰就說不定了。
這邊兩人說著,那邊蘇媛聽得心頭狂震。
分開三兩年?若有個萬一,豈不是再也見不著了?
想到這裡,心臟像是被無形大手掐住,隱隱絞痛。
旁觀的柳醫小口抿著酒水,不動聲色觀察三人神色,暗自歎息。
他是想疼疼身邊的人,可柳旦看起來講理,實則十分固執。原本很不錯的人,碰到感情,就像是昏了頭一般,還學會暗戳戳地搞破壞。
可有些事不經曆一次是永遠學不會的,自小看著柳旦長大,柳醫希望他能自己解決。
於是,柳醫還是決定置身事外的好,夾了塊雞片,忽然發現有道視線落在上麵,找過去,原來是趴在桌邊的二兩那傻狗,衝著這邊舔嘴巴。
蘇媛抱著二兩,思緒都陷在阿史力那的話裡。
“阿媛,你想想看,你是獨子,你父親的基業還要你繼承,還有母親要你供養,而他也必須回草原。倒不如他先做自己的事,你這邊還能顧著伯母慢慢勸,如此暫時分開,不失最好的辦法。”
柳旦轉頭又勸蘇媛,兩邊使勁。
“再說,他真喜歡你,做這點犧牲也應該。”
蘇媛揪緊了袖口,說實話,他其實無意繼承父親的家業,能和叔叔們合作打理,大家和和美美,蘇家繁榮昌盛的好。
母親呢,高門貴女,父親在時把她寵上了天,也不管事,自有娛樂。如今有嬸嬸陪著,家裡不分彼此,想必堂哥蘇如和堂弟蘇薑的孩子,母親也是喜歡的。
可他畢竟是家裡唯一的孩子,而且回家幾日,兩房確實有些不太妥當的地方,總要處理好了才能放心。
“可以,”
忽然,還在等蘇媛給出答案的阿史力那輕輕回答,拉過蘇媛手,把衣袖從他手中扯出,牽扯平整,然後認真地看著他,
“隻要在我走之前,告訴你母親我們的關係。”
蘇媛隻覺得阿史力那此時溫柔的目光,落在臉上是滾燙的,甚至很難過……他已經退讓至此了。
“太急了。”柳旦不同意,“萬一伯母受不住……”
“不,”蘇媛心裡有了決斷,此時不說,以後也不一定是有機會的,而且阿力又不是馬上就要回去,先試試看,不行的話,到時候再決斷。
握緊阿史力那的手,深深地注視著他,“阿力,你願意再等等我嗎?”
識得蘇媛眼中的堅定,阿史力那勾起嘴角。
“願意。”
蘇媛也笑起來,這段插曲算是暫時過去了。
他反應過來當著柳醫二人的麵說這麼私密的話,有些害羞,卻不曾挪開手,就這樣和阿史力那交握著,隻是放到了桌下。
柳旦頓時有種吃飽了的錯覺,明明菜還一筷子都沒動,卻看不下去了。
好吧,那就不能怪他了。
“實在不好意思,拿我的私事出來攪大家的興致,彆管了,先吃吧,我特意點的錦州的特色菜呢。”蘇媛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