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彆重逢 他說:少喝點酒,傷胃。(2 / 2)

來時陌上初熏 枕益 3887 字 11個月前

潭媽媽凶完潭心,自己反倒先哭了起來,好像是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你知道你媽我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你知道周圍的人都在怎麼議論你嗎?反正你媽我是不想再聽彆人說那些話了。”

不外乎其他。

潭心望著天花板,無所謂地笑了一下,大著嗓門說:“你家姑娘在外麵亂來,你家姑娘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除了這些還能有什麼。”

突然,潭心低下頭來看著手機,怪欠揍地問道:“有沒有人恭喜你當姥姥啊?”

“什麼?”潭媽媽一驚。

“這麼多年沒有回家,難道沒有人說我已經在外麵給彆的男人生孩子了嗎?”

“你彆真的亂來啊。”潭媽媽語氣慌慌地說。

潭心得意一笑,既然打不過就加入好了,看看誰比誰離譜。

不等潭媽媽再說什麼,潭心直接掛斷了電話,跪在地毯上繼續收拾行李。

大概血緣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存在。

潭心不止一次的想,既然自己已經遠離了那個家庭,是不是就能真的過上自己想要的那種歲月安穩的生活。

起初她覺得是能的。

順利大學畢業,雖然選擇了專業不對口的工作,但好在升職加薪這條路上她走的很快。

沒有背景沒有人脈沒有權勢,連靠錢能解決的這種小事她也沒錢可出。

可就是什麼都不求的時候,她機緣巧合進入了酒店工作,本以為隻是簡單的過渡期,卻趕上了公司大換血這樣一個好機會。

從一個小小的店助到兼職攬下出納的活兒,雖然拿的錢不多,但上接店長和區域經理,下接財務部門,起早貪黑兩年,倒也賺了不少經驗。

兩年後被店長推薦給了商雪,說是推薦,還不如直接說是商雪上門要的人。

接下來的四年裡,她在這個崗位上儘心儘力。

新開業的酒店根本沒什麼客流量,要運營要銷售,全都是她一個人攬過去,剛開始的那一年,每到周末跟逢年過節,她可沒少跑。

後來商雪跟她一起出去玩,總開她玩笑,說:“要是每年都這麼跑,你這轎跑直接改成跑得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更多的是她對自己看人的準度的自信。

而潭心,從不會辜負任何一個真心待她的人。

然而美好的生活,最終還是被媽媽一個不足兩分鐘的電話,終結了。

潭媽媽說:“你已經二十七歲了,該回家結婚了,這幾年我不管你,讓你在外麵隨便玩,現在你也該玩夠了,彆忘了,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不要以為讀了幾本破書,就不知天高地厚。”

是個什麼東西呢?

潭心坐在卡座上,看著麵前桌子上的空酒瓶,裡麵倒映著舞池中央青男青女搖曳的身姿。

頭頂是暖黃色的恒星燈,四周是刺眼的光速燈和激光燈。

光束打過來的時候,她抬手在眼前擋了一下,隨後繼續仔細且認真的盯著空酒瓶上的倒映在看。

“你朋友是不是第一次來酒吧啊?”一個男的探出頭問了句,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旁邊身穿休閒褲和白色襯衫的潭心,笑的一臉狡猾。

“好好抽你的煙,彆想那些不可能的。”一個女聲說,隨後伸手將他的臉抻了過去。

那男的也不多看,扭頭就跟另一個女的交互了口水,心滿意足的哼了一聲,然後兩人旁若無人地接起了吻。

這是一個隻能容納四個人坐的黑皮沙發卡座,現在坐了六個人,潭心靠在最角落的位置。

此時被擠的潭心感覺自己都快變形了,於是那兩人吧唧親嘴的聲音就跟在耳邊似的,異常清晰。

她有些尷尬地動了動,想離她們遠一點,可是她一動,剛挪空的地方就被擠了過來。

“是不是有些吵?”楚曉清問了一句,還不等回答又說:“你多來幾次習慣了就好。”

“嗯。”潭心回答,倒了杯酒給自己,端起後一飲而儘。

楚曉清看著她喝完,又問:“不打算再掙紮一下,就這樣認命了?”

“你覺得呢?”潭心看著她,不回答卻反問。

楚曉清一愣。

“認命有什麼不好,你看你現在,老公有錢,孩子可愛,公婆疼惜,家裡家外,女王優待。”

“嗬~”楚曉清聞言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

“我要早知道嫁人就是女人最終的歸宿,我跟你講,這破大學我還讀它乾什麼,去他媽的工作,回家乖乖躺平,追劇逛街,想要哪樣有哪樣,你說這樣的日子是不是就叫好?”潭心睜大了眼睛,回頭望著楚曉清,又說:“我覺得就很好,因為我追求的其實不就是這個嗎?”

兩人正你看著我,我瞪著你。

潭心酒過三巡正在發懵。

楚曉清倒是清醒,卻知道任何勸人的話,這個時候說出來都是沒用的,何況這個人還是潭心。

突然,一道身影進入了她們的視線。

男人高挑的身材被燈光拉出虛長的幻影,傾身過來的時候,仿佛也擋住了背後舞池中央的絢爛,一同擋住的還有那些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他從潭心手裡拿走喝空的酒杯,勸了一句:“少喝點酒,傷胃。”

原本看人已經有些疊影的潭心,在那人傾身過來的那一刻突然清醒了過來。

潭心扶著卡座的靠墊,腳步虛浮地站了起來,笑說:“你是我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