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啦。”對於關址的誇獎應巡表現得很靦腆。

走出超市，應巡仰頭望了望半黑的天，“我們快回去吧，可能要下雨。”

果不其然，半路上雨點不帶預警地飄了下來，猛然間狂風大作。被頭盔隔絕，恍然得感到周圍都失了真，和眼前的人似乎成了命運共同體。

關址把拎在手裡的袋子改放在和應巡空隙間，朝前湊了湊，雙手環在應巡的額前。

以手做帽簷，試圖擋去部分遮擋視線的雨水。

回去的這段路對兩個人來說，仿佛從心理上被拉長了。

鎖車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半濕不乾了。但應巡還是更介意因為自己的提議才讓關址淋了雨，語氣中滿是愧疚：“要是開車去就好了。”

關址摘下頭盔甩了甩上麵的水，搖頭否認：“開車沒有這樣好。”

“這樣反而很爽快不是嗎，”他衝應巡寬慰般地笑笑，“反正也是要洗澡的。”

一縷頭發隨著甩動貼在了額頭上，應巡很下意識地幫他撥到一邊。

關址摸摸腦門，眼神無處安放地到處亂瞟，一把將頭盔塞進應巡懷裡，東西都顧不得拿。

“快回去了，我上去開門給你找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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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燈，關址找出新毛巾和許久沒穿的白T恤，臨時替換一小會兒，應巡不會介意的吧。

不多會兒應巡濕噠噠上來了，關址趕緊把東西遞給他：“先將就一下不介意吧？等會兒濕衣服烘乾你就能換回來了。”

“當然不會，謝謝。”

應巡四處張望猶豫濕塑料袋該怎麼放，半天沒接關址遞過的毛巾。

關址察覺應巡的窘狀，順手拿著毛巾揩拭他胳膊上的水，另一手接過還在往下滴水的袋子。

“我先拿進去吧。”

“好。”

把應巡領到浴室，說了句“都可以用”，關址也回臥室裡的小浴室衝了個熱水澡。等再出來就看到應巡已經穿上了他給找的那件T恤。

不得不說，簡單的顏色和款式反倒更襯出應巡少年氣的魅力。T恤加上灰色運動褲，踩著條紋拖鞋，半鬆鬆垮垮，整個人晃蕩晃蕩。

“真不賴哈。”關址吹出個流氓哨。

罕見的，聽完這話應巡赧然地抓抓頭發，岔開話題問：“那個衣服。”

“放烘乾機裡唄，你乾嗎，假裝第一次來啊？”

“臟的，”應巡解釋道，“也想著先跟你說一聲了再用。”

真是乖啊。關址笑道：“衣服呢？”

“在浴室。”

關址點點頭，“我來吧你彆操心了，保準你回去的時候穿上乾淨衣服。”

應巡躊躇了下沒有拒絕，眼見快過了平時飯點，他轉身去了廚房開始收拾食材。

大概因為東西是冒雨弄回來的，品味勞動的成果讓人覺得格外香，加上應巡廚藝屬實不錯，關址直接吃了個悶飽。

消食放空的時候甚至對應巡下周不來了的這件事感到惆悵。

惆悵的是吃飯又要開始漂泊，還是難得共處得很融洽這件事就不得而知了。

對於應巡，關址發自內心給出很高評價。是骨子裡就討人喜歡的那類人。

相處期間他們會隨便聊聊天，講講專業或者不專業的東西，對某些事情交換彼此的想法。得體，點到為止，進退得宜，許多很好修養的詞都可以拿來形容這個很年輕的人。這大概不僅是好的出身帶來的。

比起兩個人陰差陽錯形成的那層關係，關址更把他當做了朋友。

雖說如此，但也是不上不下，不前不後的感覺。

可能是“你知我不知，我知你不知”的局麵造成不坦誠的原因吧。

惆悵。

回去的時候雨已經停了許久，隻剩路麵斑駁的濕漉和空氣中過重的潮氣記著之前那場來勢洶洶的陣雨。

速度將身上的外衣刮得鼓鼓囊囊，背後沒有了若即若離的暖源，和環繞自己的雙臂。

但吹散的風裡揚起和關址同款的好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