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鐵盒子原是程大將軍為了送密信、戰報而特地設置的,盒子的外麵和裡麵都設置了重重機關。後來被顧微改良之後,變成了可作平常之用的保密盒。
盒中的手劄是長公主在友人離開後,孩子不在身邊時,獨自一人居住在飛竹苑的所思所想。
程晚百無聊賴的翻閱著長公主的日常手劄,儘是一些哀思。紙短情長,隻讓程晚覺得心裡堵得慌,本欲起身討杯水喝,卻無意中打翻了這個鐵盒子。
這鐵盒子像是觸發了機關般,竟四散開來,且前後兩麵中竟然都有暗格。暗格中各藏了一封書信。
信封上赫然寫著:師傅親啟。
而更讓程晚震驚的是信中的內容。
那是七年前的一個夜晚,長公主原是想進宮向皇帝了解程家的事情,無意中撞見了太子和太傅在偏店中的密談。
“老師,父皇向來信任程將軍,他若說出了什麼,我們都將不得好死。事情一定要做的滴水不漏。”太子被黑暗籠罩,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能從語氣中聽出他的狠戾。
“殿下,我們已在路上安排好人,絕不讓他回到都城。”
“不僅僅是他,一個都不能留。”而後,太子對著太傅恭敬作揖,“老師,這些年辛苦你了。”
“為太子殿下效勞,是臣的本分。”
令長公主沒想到的是,平日裡溫文爾雅、禮貌謙遜的太子侄兒竟然嗜殺成性,狠毒至此。
她將當晚所見,立刻休書一封,托人加急送往邊境,可是,未等書信送到,便傳來了將軍府一家被歹人殺害的噩耗。
而這封信也被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
而這另外一封信,則是程晚的母親顧微寄給長公主的。
信中除了問好之外,還說了軍中出現了內鬼導致軍機泄漏而戰敗,我軍死傷慘重,部落族更是出現了我軍正在研發中的兵器,令人唏噓。
夜深人更靜,都城早已褪去了晚間的浮華,陷入一片安靜祥和之中。
程晚被這兩封信震驚的寢不安席,再加上,她在她的鐵盒子中的另一側暗格中發現了一件更令人瞠目結舌的物件——虎符。
據程晚所知,虎符雖然丟失,可是並未被棄用。如今發現了這麼個燙手山芋,怎麼都是睡不著的。
程晚在蘇府門口徘徊了許久,心中忐忑,又擔心今晚的信息量太大,給他徒增煩惱。
誰料,正當程晚糾結之時,門被打開了。
兩人四目相對,好一陣尷尬。
“這就是心有靈犀?”程晚一邊說著,一邊進門,一隻小狗子跑到程晚身邊,繞著她轉圈圈。
“原來是狗狗的順風耳呀。”
“發生什麼事了?”
程晚將信件之事和虎符都給蘇暮一一過目。但是他看起來卻非常平靜。
“程晚,你可知我為什麼想和你一起查將軍府的案件?”
“因為我們也是世家好友?”
蘇暮淺笑一聲,猶豫了片刻後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般:“我母親其實是被他們害死的。”
“當年,住在此地的人家看見一群黑衣人夜闖飛竹苑,似乎在找什麼東西。緊接著,第二天,傳來了我母親的死訊……”
“她在這之前還曾傳信於我,讓我提前出發接應程將軍。”
“從那時起,我便一直在暗中調查,後來知道這是太子一黨的陰謀,可是我沒有證據。陛下自程將軍死後也命令禁止任何人再提起此事。”
程晚不可置信,倘若原主早知這個世界上仍然有人和她並肩作戰,相信程家的清白,也許也不會將自己召喚過來了。
程晚不解道:“陛下難道已經知道這是太子的陰謀,他想保全太子。”
“不會。陛下是想保全程家的後代,也就是你。”蘇暮一本正經的注視著程晚。
程晚坦然道:“既如此,那我們一起查清真相。我先掙個金口玉言。”
“嗯。”
兩人第一次敞開心扉,竟更加的心心相惜。
而程晚的消失的記憶也都恢複了大半,想起了兩人小時候的種種事跡,愈加的放下心防:“蘇暮,你是不是也缺失了部分記憶?”
“是,接應程將軍之後的事情已全然不記得。”
“我……生過一場病,有些記憶也缺失了,但是我發現,在接觸到舊事物的時候會想起來,倘若你要恢複記憶的話,也可一試。”
“嗯。”
“程晚,這虎符你準備怎麼辦?”
“引蛇出洞。”
蘇暮會心一笑,兩人想到了一塊,必定要好好利用這個虎符。
程晚從來沒有覺得夜晚如此漫長,和蘇暮分開後,仍舊一夜未合眼,導致第二天程晚在事務所的時候直犯困。
“老板,您昨夜不會監守自盜去了吧?”百裡豐也學著程晚的樣子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
“百裡公子,您看看東籬姑娘,即使沒人,還是兢兢業業的在守崗,您有時間不如多看看大闔律法。”程晚一夜沒睡,又在為王苟兒的事情擔憂,一時上了火氣。